高级轿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在一栋宽阔的宅院外停下。宅院是标准的和式建筑,占地面积相当大,院子就有差不多一个公园的大小。
西装男打开车门,带着他穿过院子,进入一栋房子,西装男在一扇门前停下脚步,示意方庚进入房间。
方庚推开和式门,房间里有全套的铠甲,有黑白色的山水画,有数把长柄武士刀,有几张黑白人物像。
房间的正中间坐在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性,剑眉,国字脸,双眼炯炯有神,一身和服,虎背熊腰,隐隐有威圧感,粗壮的手指轻捏着茶杯,一口一口地细品着茶水,另一只手捏在黑白棋子,在棋盘上不断落子。
方庚跪坐在男人的对面,向男人微微点头后说道:“您是山田先生吧。”
男人没有理会方庚,仍喝着茶下着棋。
方庚也不在意,他对围棋也略知一二,看着棋盘颇感兴趣。
等棋盘上大势已显,男人才将视线放在方庚的身上,那是在构想如何解决他性命的视线。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吗?”
“因为山田小姐。”
“看来你是个聪明人,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愚蠢和无知总会给别人添加许多麻烦。”男人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但他看向方庚的眼神中没有夹杂着一点笑意,那并不是把他当人看的眼神:“我希望你能远离我家的女儿。”
“请恕我难以从命,在下需要山田小姐的音乐。”方庚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男人的眼睛。
男人神色不变,用手指轻点着棋盘:“让年轻人知道这个社会的险恶是我这些老年人的职责,小伙子你很勇敢,但要知道你的人生只有一次。”
“我听说贵组最近经常投身公益事业,产业也在逐渐向投资娱乐业转型,正向公众展现出良好形象,想必不会为了我这种平头小民闹出什么风波。”
男人有些意外,对面这个年轻人竟然对他们家族的产业方向有所了解:“海面总是会泛起波浪的,但大海总是平静祥和。”
“蝴蝶的翅膀能够扇起龙卷风,在下这股微风说不定也能在海上卷起风暴。在下并不是本国人,和您的女儿是朋友,虽然在下微不足道,但还是能造成一些麻烦的,不然您也不会亲自接见我。”
方庚明白,男人相当宠爱女儿,随意地杀害女儿的朋友很可能会恶化父女关系,男人大概只是想吓吓他,让他知难而退而已。
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方庚,他的目光中少去些许的轻视:“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敢动你?”
“因为在下对山田先生和山田小姐并无害处。”
男人等着方庚接下来的话。
“在下可能要先澄清一个误会,在下对山田小姐并无非分之想,正如我刚才所说,在下只是想要山田小姐为我的游戏创作音乐而已。”
“我要怎么相信你?”
“您只要相信您的实力和在下的胆小就好,没有人会想去东京湾的底部见见世面。”
男人发出了爽朗的笑声,不再有那股唑唑逼人的气势:“你很聪明,巧舌如簧。”
“多谢山田先生的夸奖。”
“但我不会让女儿抛头露面的。”
“为游戏创作音乐是一项幕后的工作,并不需要抛头露面。”
“如果你的游戏火了,或者她的音乐广为流行,你如何保证公众不去探寻她的真实身份?”
“我们可以事先做好保密工作,比如用化名,严禁制作人员向传播,我们只是个小社团,并无商业上的压力。”
男人陷入沉默,方庚看得出来男人的沉默源于他对女儿的保护欲。
“不知您是否听说过这样一则寓言,这则寓言记载于古代的一本历史书上。”
男人用拳头撑着脑袋,静听着方庚的故事。
“那时,天地间有洪水肆虐,洪水淹没田地、席卷人马,上层派了个名叫鲧的人去治理洪水,他一味地建造水坝去阻拦洪水,最终导致水位高涨,更凶猛的洪水冲破了水坝,鲧最终被治罪。”
“后来他的儿子禹接任了父亲的职责,他不止修建水坝,还挖通沟渠引开洪水,采取疏通和堵塞并用的方法,花了数年终于治理好了全国洪水,后来禹成为了皇帝。”
“我觉得很多事情都有着同样的道理,让山田小姐去做一些喜欢的事,对您和对山田小姐来说都并不会是一件坏事。”事实上山田秋叶也因为过于严格的管控逃出来了,想更好的保护山田秋叶只有管控是行不通的。
男人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露出笑容,拍了拍方庚的肩膀:“你这小伙子有前途,愿意来这干活吗?”
山田秋叶听说方庚被带到了家中,不顾腿上的伤,着急忙慌地跑回家中,她神情愤怒地拉开和氏门,却看到了方庚和她的父亲正有说有笑地下着围棋。
山田秋叶神情错愕,来回扫视着两人,父亲大人的脸上挂着许久未见的笑容,两人一同发现了走进屋内的山田秋叶。
“来得正好,我同意你跟着这小小伙子去搞音乐,但一定要让茉莉待在你身边。”
方庚笑着看向山田秋叶,朝她摆出OK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