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灼言呼吸急促,显然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吓到,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由分说靠近前面的三人:“我们四个聚在一起,然后背靠背,两两交叠,慢慢向前摸索着走吧,停留也不是个办法。”
就这样温灼言和倪问背靠背,张房奕和打工仔背靠背,两组人并排胳膊贴胳膊,与墙面平行横着走在走廊里,漫无目的地前行,寻找出口。
打工仔此刻犹如一只受惊的虾,半躬着腰,一面贴着张房奕,一面埋头嘴里念叨:“没鬼没鬼......”
张房奕虽然没有什么举动,但从他紧绷的身体和防御姿态足以看出采取了行动,随时为危险待命。
温灼言无法平息自己,对眼前未知的一切而心神不宁,她觉得自己的心恍若要跳出来一般,眼神游离,整个身子控制止不住地颤抖,就连抬起胳膊都像是骨头在用力。
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在发抖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则伸向胸前的照相机,握住白影没有手指的触手,温灼言犹豫了,她不确定其他人能不能看见白影,就说这漆黑一片能不能看见是一回事,被人知道这里确确实实有一只鬼又是一回事。
倪问眼底惴惴不安,整个人快要被笼在海水没顶般的眩晕里,手里握住提前准备好的道具,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出击。
就在所有人陷入自己臆想的恐怖氛围里,空气里传来波动,冷不丁冒出嬉笑吵闹的声音,由远及近,待到声音快要靠近四人时,又忽得一下消散,蔓延远处,从聚拢到涣散,声音一波又一波,像是故意戏弄警惕的四人,故而回荡着幽幽的笑声,听得人心惊肉跳。
感受到自己冰冷僵硬的指尖,恐惧令温灼言再也绷不住了,她张开了嘴,酝酿几下:“啊—啊啊!”
如同山涛、海浪,更甚云缝深处挤出的惊雷,温灼言的尖叫声,如晴空霹雳把惊悚的笑声都给盖了下去。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令在场所有有生命和无生命的都怔住了,随即激动起来,像堵塞在上流的河水开了闸门一样,哗哗地叫嚷着。
其中女声的高音把这一曲推向了高潮,赫然这鬼魅般的笑声也不甘示弱,旋即将笑声调到最高音调,隐隐有翻盖叫声的趋势,咿咿呀呀,竟分不清是哭还是在笑。
温灼言眼瞧这势均力敌的架势,果断开大,那瘦弱的胳膊竟生出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气势,瞬间就将白影拉出了相机。
陡然的巨变拉响了第二次的高潮,温灼言没想到白影还会发光,在这灰蒙蒙的走廊里,突然出现一道散发着微弱白光的身影,飘飘幽幽,飘渺虚晃。
突生的白影令在场有生命的和无生命的吓得愣在了原地,气势汹汹的嚎叫声也如夜晚街道的夜猫鸣叫,呜呜然地消了音。
诚然成为主角的白影呆在原地,一时间也不知是什么情况,怎么自己突然就出来了?
就算白影没有五官,温灼言也从中感受到它的迷茫,刚才尖锐的吼叫声消耗了大量嗓音,温灼言咳嗽一声,润了润嗓子;“鬼!有鬼啊!”
白影原本侧着的身子缓缓转过朝向温灼言,歪着头,伸出手不可思议地指向自己,又指向温灼言,来回试探,似乎很是诧异。
这是表演还是真实的反应?
眨了眨不存在的眼睛,白影很快明白了温灼言的意思,身体扭曲,摆出呐喊的鬼表情,摇摇晃晃飘向第一个受害者。
倪问头皮一阵发麻,突然出现的鬼似乎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凄厉诡异的笑声就是从这只鬼的嘴里发出的?
恐怕它是吸收太多哀怨而成的厉鬼,这样的鬼冲向自己,怕是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