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柳冬听说此地动迁，能得到补一些偿款，他就痛恨那些比他财物和家产多的人和哥哥们。在家抱个膀，缩个脖，来回地走，终日在想着恶毒的计策：“都比我强，我去讹谁点儿好呢？”

他能去讹谁？外人谁让他讹？也就讹自己的哥哥们呗。

也别说，有个侄女也让他讹了。那天测量土地时，他就讹了跟侄女地中间小短垄的一半。

被人家笑话道：”妈亲呀！那短短一垄地的二分之一，也值得一讹？噫，没出息和自私，都到了无可附加的地步了。”

柳冬见讹哥哥们的钱真是容易，因为哥哥们从医院回家来，只是不理睬他，根本没有啥愤怒要争执的表情。他就认为：“自己还是有蛮横力的，不如多讹点儿好啦！家里讹完了，外出去能讹谁点儿呢？我要是拿出不讲理和不怕死的架势，也说不准能讹点儿来。”

因此，柳冬膨胀地觉得外人也能怕他，也能好讹，就对不是本队的住户，前去要队里早已出售的山地。不料，人家可不惯着他，举起洋镐，飞奔过来，就要砍死他。吓得他比狼追的兔子，跑的还快。没讹成，还把膝盖磕破皮了，瘸了好多天。惹得嫂子们暗地里直诅咒：“该，咋没卡死他。”

讹别人讹不来，能讹哥哥们一点儿是一点儿，不讹白不讹，讹惯了总想讹，哥几个一同栽的一排树，都成他的了。

事后，前来宽慰和安抚柳冬哥嫂的人不断，人心都偏向到了柳冬哥嫂这一边。凡是有求于人的事，不等出声，都来鼎力相助的，想去哪里租房种地，都帮忙给安置个稳妥。

反观柳冬，在大家都有目标地要走干净了，他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去处。咋办，咋打算，没有一个人可以商量，没有一个人给出出主意，更没有一个人前来帮忙。亲哥兄弟又咋样？钱是试金石，动了亲人的利益，照样会反目成仇的。亲人间，一旦成仇，比陌生人都难已化解。柳冬成了清泔水，让哥们给撇了。

后来，柳冬混得很惨。他选定养牛所居住的周围人，有啥好机遇，或是有啥可以做的好事情，没人会想到柳冬。因为一想到柳冬，大家就摇头说：“他不行！跟自己的亲哥们，他都那么地算计讹钱呢。跟咱们，不得更是使坏地来占尽便宜？找谁也不能找他，他是啥也不缺，就是缺德。”

因为柳冬的口碑不好，什么好运好形势从此都跟他无缘了。一个人的好运跑了，恶运也就上门了。柳冬以前有赌博的嗜好，赌友一见他得了拆迁款，他立刻成了香饽饽和红人，带着礼物，说尽奉承话，前来使其晕晕乎乎地进了赌博场。柳冬赌博输了不少，加上他爱显大富，喜欢请客吃喝，又花了不少的钱，加上他干活伺弄地不上心，养牛赶上行情下滑，收入一年不如一年地在下降。没有几年的工夫，他就成了死野鸡抓树干——干爪了。

没有好吃好喝，又要借钱，那些狐朋狗友也就不来上门了，他的门前是彻底冷清了。柳冬这时才想到了各处的哥哥们，回头去找哥哥们帮忙，是要脸没脸，要皮没皮的。哥嫂就是不耐烦地冷冷一句话：“我们都老了，这家早已不当地交权了。手里花用的，是用一分，要一分，憋屈着呢。”

柳冬知道，这是封门的借口。转脸去向小辈们借，才发现，他是生核桃，根本开不了口。因为之前的自私，跟哪个成了家的侄男外女，也都不亲不近，都跟陌生人一样地没有啥来往，早已是众叛亲离。根本不可能有金钱上的交集，只好灰溜溜地回家，去干靠。

柳冬回家后，干活不出真力，想做个事，也没有人合伙和得力的帮手，加上奢侈惯了，日子过得远还不如没有动迁之前了。住着越来越破旧的简易房，面目也丑陋狰狞得非常地难看，不良善的表情，是一览无遗。

柳冬就是想不明白，自己一心想奔好，一心想做个有钱人，为什么就是不能如愿所偿。费尽心机，就是不见想要的好日子来，反而越是着急，越是干啥啥失败，做啥啥报废，苦恼得就想骂骂这个，骂骂那个。

甘老师说：世间自私的庸人就是这样，越是德性差，越是不爱学习向上，越是不爱向善修德，越是不去看书改变一下自己，越是不去跟有好品德的人看齐。因此，眼光比耗子的还要短，还不知错在了哪里。这样的人，始终不知道，也悟不出，是自己的自私造成的。这样的人，根本也弄不明白，曾经在眼前这点儿看得见的东西，其实根本不重要，也没啥大不了的。那种隐形的东西，那些让人看不见的东西，或是暂时看不见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等到将来它们出现了，只有有所领悟的人才知道，什么是可贵和难得的，什么是该轻贱和该抛弃的。也就是说，一个自私无度，或是用计去谋财，还总是觊觎他人财物的人，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有大麻烦找来。总之，自私的人在得到快乐后，随之就是快速地失去自身的福祉。得了也会马上失去，因为这样才平衡，才有天理。当年吞占他人财物的快事，就会成为祸殃，其恶果就是不马上显现出来，其实那些很大很大的不利和凶险，已经是如影相随了。何况，这样的不义之财，是不发家的，也是不养人的，更不厚待子孙。这不是什么迷信，而是因果。懂得这一切，其实不难，只要让自己保有好的品德，向有好品德的人学习，就能让你看得远，使得你会有为人处事的智慧，不至于有祸殃。

7，生活无小事

话说，在另一个维度的蛇界里的众蛇们，因多日不见小蛇回蛇界来惊动大家的耳朵，都觉得闲下来的时间有点太难打发了，感到既无聊又无趣。蛇王也坐不住了，就叫来个快腿小蛇吩，咐道：“你快去看看，它这几天里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病了？是不是光顾听人类在嘚啵，没时间捕猎，饿得没气力往回爬了？它要是都很好，不论是听得没听得啥啥样的故事，都让它回来嘚啵嘚啵。所谓生活无小事，寻常见智慧。蛇界也不可以太寂寞无聊！”

快腿小蛇领命后，就到了大榆树村头山坡的石头堆下，见平时超精神的小蛇，是无精打采地在石洞里睡觉，慵懒地根本不想回蛇界去讲这几天里听到的故事，就问是：“怎么啦？”

小蛇对快腿小蛇解释说：“大榆树村的村妇们，远不如有阅历的奶奶们，她们这几天说的不是啥多好的故事，让我没啥心情回去讲述。不知为何，在我听来，她们好像在扯‘老婆舌’。因为说的不是这家的姑娘、媳妇，怎么怎么样了，就是那家小子、男人，如何如何地不成形了。不然，就是谁谁谁仗势欺人，动武打架犯法了，再不就是某某某暴露了真的德行，从正面人物，成了反面人物了。最可气的是，她们竟然说我们蛇类最贪心，不惜用我们最基本的存活方式，丑化和讽刺他们贪婪的下场。这是对我们蛇类的不公，我生气了，就睡起了懒觉。”

快腿小蛇很惊讶了，忙问：“我们怎么会比人类贪婪呢？人类不是傻了吧？人类是怎么说的，你也起来说说。”

小蛇气愤道：“人类说‘贪痴无底蛇吞象’。这不明显是丑化我们蛇类嘛。哼，人类为一时之快，贪痴的心更甚，我们蛇类怎么能比得上。”

这话，快腿小蛇赞同。

小蛇就进一步指出人类是怎么贪心的：“人类中的某些人，为了一饱口福，不知好歹地非得狠狠地去吃顿自助餐，不惜把自己都吃进医院的，甚至吃撑死。有些人没有节制地把自己吃得肥肥的，再花大价钱去减肥，而且因为毅力不够，还越减越胖。你说，人类不是远比我们又贪又痴吗？为啥拿我们来比？应该只说那句‘人心不足吞太阳’就好。”

快腿小蛇听得也是情绪激动，心情亢奋地说：“求你，别只对我一个蛇说这些，请你赶快回咱们蛇界，给蛇王和大家，就讲讲这几天里你听到的人间的什么‘老婆舌’和感悟好啦！我们听了那么多的人间故事，还就是没有听过啥叫扯‘老婆舌’呢。”

小蛇叹气道：“其实，村妇们不像那些奶奶们，喜欢在一起说玄话、讲美好故事。村妇们就爱说人家的丑事，好听的故事，真的是很少很少。她们说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是主要内容。也就是说，她们聚集在一起，哇哇地‘扯老婆舌’的时候最多。我当你说吧，这几天听得她们讲述的那些故事，养分不是很多。”

这话快腿小蛇就不赞同了，认真地说：“可我们也许会觉得都很有趣地都很好听啊。再说，你不是对大家转述过人类一句特有哲理的名言嘛，叫‘谁个人前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哎呀，从前听你转述过那些人间的故事，也叫扯‘老婆舌’的话，那么世间还有什么事，才可以说与大家听？要是啥啥事儿都归到了扯‘老婆舌’上，那世间的人，不就都成了无话可说的哑巴了？再说了，人类的生活，不就是这些的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吗？求你，别犯懒地耽误工夫了，快着点动身吧。蛇王和大家伙可都等急了。”

在快腿小蛇的央求和搬出蛇王的指令下，小蛇还是乖乖地去了蛇界，对济济一堂的同类们，还是打起了精神，开始讲述它在这几天里所听到的所谓“老婆舌”。

小蛇的开场白是：“这几天里，村中的妇人们，都在说着远近某些人家的长短，听起来觉得没有什么好讲述的，觉得都很八卦，也都很平常，也都很无聊，就没有回来。感谢蛇王和大家对我的关心，我没有什么事儿，而且吃得饱，睡得香。”

大家不要听这些，因为蛇类的好奇心都不比猫弱，是极力请小蛇给大家讲述一下这几天听得的“老婆舌”，都非常想听听，人类一旦八卦起来，到底有多么地无聊和多么地闲情。

于是，小蛇就简略地把听来的几段让人犯困的故事，没有任何修饰地讲述给了大家听……

不过，让小蛇奇怪和不解地是，这没有激情，又粗糙，还平淡的讲述，竟然让大家听得是认真无比，还连连惊呼不断。甚至是一致认为：“这些村妇口中所说的闲事，不是什么搬弄是非的扯‘老婆舌’，而具备着很大的意义和智慧，有着醒示世人，别再犯错的作用，可称得上是有警告作用的好故事。是，村妇们在讲这些事情时，难免会对当事人有着鄙视和含有点儿幸灾乐祸的味道，但她们根本不是在存心埋汰和贬低谁家和什么人，而是从这些事情的是是非非中，看出了问题的所在。同时，也懂得了其中含有的大道理，很有警示和教化人的作用。大家听听有啥不好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小蛇那天首先讲述的是，从几位中年妇女口中听得的，那一个个情窦初开的女子们，因为思想的浅薄和智慧的平庸，加上没什么见识和教育不够，没能经得起某种诱惑，没能从偷吃禁果的刺激中急流勇退，从而吃亏上当，贻害终身的故事，大概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