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荣辱
小蛇讲，接下来，还是一位中年妇女率先对大家说，她娘家邻居的女儿跟她同岁，是小学同学，长得比平常的女孩子要好看得多，也比平常的女孩子聪明早熟得多，平时吃的穿的，都要比同学好一大截。但她讨厌坐在教室里读书，不喜欢动脑，更不喜欢出力，最怕吃苦。读完小学就不再念书，在家闲逛了两年，就不顾父母的极力反对，去外出打工。她打的工很挣钱，也学会了高消费和追赶时髦，花大价钱抽烟喝酒打牌住大酒店。大把花钱时，眼睛都不眨，买名牌包里，好像有着取之不尽的钞票。不过她的富有和时尚，竟没勇气在人前显摆，因为她做的事，见不得人，名声不好听，但她为了钱，决意把这个“生意”做到底。后来，要模样有模样，要素养有素养的“学妹们”，把她这种年近四十的粗鄙之货给淘汰了。她为了奢靡的享乐，不得不去最低等的场所去服务低劣的“客人”，挣的钱远远不够她那早已养成的铺张习气，名牌包里，说没钱就没钱了。因为她没有储蓄的习惯，没有啥收入后，穷困的日子就来，为了摆脱窘境，她想找个有钱人嫁了，或是投靠个有钱人做外室，即使是苟延残喘地过着奇生虫的生活，也觉得是幸福。当然，她是不考虑人品和年纪的。但事与愿违，她嫁了一个又一个，却是一个不如一个，还一个比一个有家暴的习性。算她逃得快，没有被家暴废掉，她在离了四次婚后，改弦更张地不再嫁人了。或说是投靠某个男人，能给个三瓜俩枣地赖以生存就行。不过，这也是跟了一个，不行事，靠了一个，不如意，没有遇见一个人，能给她最想要的所谓好生活。也难怪会这样，因为她接触到的男人，都是些是在声色犬马混吃等死的家伙，而且一个比一个无赖和懒散，巴不得你养他，他哪里能给你好的生活。有人建议她，找个正经人嫁了吧。但她受不了正经生活中的无聊和沉闷，她为生活付出哪怕是一分小小的力都不肯，索取可以，付出没门。如此，她想要的东西，是一次一次让她失望。不失望就不正常了。当她回过头来一看，同龄人的日子，任谁都比她过得要舒心富足，也坦然得多，都可以爽朗大方的在人前，说笑和尽显风采。她如今是五十多岁的人，已经是落市的鲢鱼，不清楚行情地还卖俏呢。她的“生意”是日渐萧索，整个人越来越潦倒得丑陋不堪。在大家鄙视的目光里，是能躲就躲，因为她处事情淡意薄，与人相悖，在痛苦时，根本没有可以面对的亲人和朋友。如今，她父母不在了，亲人都瞧不起她，也不关心他，对她有的只是痛恨和嫌弃，都不理不睬地让她自生自灭。
这中年妇女的话未落，在座同龄的妇女，是一个接一个地讲起了类似的故事。
如这位说话有些粗野的妇女讲：她在一家小宾馆当保洁，经常能看到年龄不大的女子，前来跟嫖客来开房。她们不以为耻反以荣的样子，都让人有看见臭狗屎一般地恶心得要吐。这也就算啦。她们不要脸，咱可得要脸不是？这妇女连眼皮都不撩地，不肯去看她们的烂样子。心想：谁他妈要是羡慕和模仿这等不值钱的野鸡做派，谁他妈比妓还他妈的妓。
这位妇女讲：“其中就有一位最害眼的野鸡，长得不咋地，还浪骚得让人作呕。我不是男人，我就是男人，就是最丑最色的男人，她白让我睡，我都膈应她的驴丑丑的死样子，没看上她的狗样子。他妈的！最可气的是，在她临离开时，嘴角斜刁着嫖客给的香烟，闭着一只三角眼，手指不住地弹着一百元的钞票，弄着响地我显摆，是长时间地不肯揣进腰包。是那么不知羞耻地在我面前展现，她那一副多多有能耐，多多有本事，多多能轻松挣钱挣不堪的丑姿态，炫耀着她的所得。那意思无非是说：‘看看我，没多大的工夫，就挣来了百元大钞，你行吗？’我呸！”
讲到这里，这位妇女气得变了色，一脸厌恶地骂道：“呸！他妈的。挣钱是重要，可我把一个人的德行、尊严和名誉看得更重要。一瞧她那副死出，都想把她当做是个臭虫给碾死。她一定是认为：天底下的女人，都该跟她似的，挣不要脸的钱，才活得最滋润。呸！她那副下三烂的臭德性，我都敢保证，一定是长久没有客人的最下等货，年八辈才得了这一百块钱，不得向人好好显摆一番。不值钱的东西，一百块钱，就他妈的自觉不错地美上了天，真他妈的烂得不值钱。呸！别说是一百，就是一千，就是一万……我都看不到眼里。这跟我拆迁没关系。我出力挣得钱，心里踏实，人前也觉得美。哼，她恐怕都没有见过啥是大钱呢？妈的小家子气。”
大家忙打趣道：“知道你家是开编织厂的是我们，你又不爱露富的显摆，难怪人家不知你是富婆儿。这也怪你是个闲不住地是个劳碌命，放着清闲的家不待，送了孙女就去当啥保洁，挣那耗子打哈欠就能吹跑的小钱，这钱就不够你挣的喽。噫，一干还是好几年，难免不会被人家小瞧。要不是跟顾客干架，你还不会辞职呢。谁能会认为，你是有钱的老板夫人呢？”
这妇女笑道：“我就是干活有瘾，怎么了？总比下贱卖肉强吧？如今，越想那天的死野鸡，就越他妈的生气地想骂人。我在那家宾馆，看到像她这样的人还很多呢。自己不要个廉耻，还他妈的笑话有廉耻的人，笑话干苦活累活脏活的人。妈的！她的尊严真是丧失殆尽了，不然怎么会有脸去炫耀卖肉得的钱？世间之所以没有卖不要脸的药，就是都让她们这种货给买光了。她们吃不要脸的药，都她妈的吃涨肚了。看她走路那哆哆嗦嗦的样子，都成了紧挨着臭茅楼子住的野狗，离死（屎）不远了，还他妈跟我炫耀呢！”
话音未落，引得大家是一阵的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