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昂贵？一个二甲要十万两？当官几年的俸禄也不一定能赚回来吧！”辛画故作惊叹。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还算便宜的。”考托满不在乎地说。

辛画假装思考片刻，随即一拍手：“好吧，十万两，你帮我搞定二甲怎么样？”

考托闻听此言，喜形于色，但又谨慎提醒：“得先跟你说清楚，今年主考是个女郡主，行情难料，十万两只是初步价，最后可能更多。”

辛画故意摆出一副担忧的神情：“要是你收了我的银子，事情没办成怎么办？”

考托贴近她耳边，低声道：“那些先收钱的，大多是骗子。我们是事成之后才收钱的。”

“那你们不怕事后我们不认账？”辛画继续追问。

考托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我们能让他们活着上去，也就能让他们死着下来，谁敢赖账啊？”

辛画心中暗自冷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成交，一言为定。”

那名考拖立即私下给了辛画一个“关节”秘语“一朝平步上青天”，嘱咐辛画答卷务必要在答卷中写入此话。

正如马霆所言，那些由各部官员交上来的名单中大部分考生都不在客栈，估计都忙着拜门去了。

一到晚上，客栈房间里满是掌灯夜读的考生。

而更多的学子都是聚集在客栈门外苦读，一问原因，竟是为了省灯油钱借光夜读。

辛画联想到自己高考备考时的情景，再艰辛至少劳有所获，而看到这些学子辛勤的付出最后可能只是一场空，眼睛不由得湿润。

辛画被一位衣衫褴褛、年纪偏大、眼睛却炯炯有神的中年考生所吸引，径直走向前询问：“大叔，你这么大年纪还来参加会试？”

那中年人望了一眼辛画，放下手中书本，向她行礼道：“有志者不在年高。”

“哦！你就那么想当官吗？”

“此言差矣，苟利国家，不求富贵，我狄无畏一心只为我大同崛起、百姓安居乐业而读书。”自称狄无畏的男子鄙视地看了辛画一眼，摇了摇头，继续拿起了书本。

“狄大哥说得对，小生深感惭愧。”辛画微微一笑，轻拍了下狄无畏的肩膀，“祝狄大哥志在必得。”

辛画迈进客栈，见一考生独坐饮酒，不由好奇：“众人都在紧张复习备考，你怎么有心思在这里喝酒呢？”

考生苦笑：“读书再多，没有后台也难登龙门。”

“既然如此悲观，为何还要参与考试？”

“实属无奈，一来安抚父母，二来侥幸心理，万一碰到正直的考官呢？”

“高见，敢问兄台怎么称呼？”

“在下徐过庭。”

“徐兄，若真能金榜题名，你是为了做官吗？”

“做官当然好，父母以此为荣，视为家族荣耀。但他们没想过，为官不慎成贪或奸，毁名声于一旦，或是坚守清正，反遭奸人迫害，两难全。”

“那你愿意做什么样的官？”

“你问得天真，谁不想当清官？可真置身官场，大多难以独善其身。”

“为何会这样？”

“官场的诱惑和压力，保持清白太难。历史上清官留名的不多，且结局往往不好。”

“贪官不是常有被抓的吗？”

“前朝官员数以万计，但被抓的贪官比例极低，就像走路被马车撞的概率。”

“徐兄对官场这么了解，是否意味着自己也会随波逐流？”

“这可不一定。家境尚可，父母教导我要向前看而不是向钱看，但他们不懂，在官场不逐利有多艰难。”

“坚守清廉的心志，有何难？”

“小子，现实点。若你是县令，上司让你照顾他的人，你怎么办？不服从，仕途受阻；服从了，哪怕不收钱，也是偏袒，早晚会被牵连。有时候，妥协似乎成了更实际的选择。”

“我不同意，‘一朝平步上青天，居官莫道一钱轻，尽是苍生血作成’，徐过庭，我相信很多考生仍有坚守正义的决心，比如我。”

“一朝平步上青天，居官莫道一钱轻，尽是苍生血作成。”徐过庭嘴里喃喃念道，继而向辛画拱手道：“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