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温面色严肃的看着昏迷不醒的派席尔国师。
大学士躺在床上,厚重的帷幕下,他的脸色惨白发青,宛如死尸。
国王带着几位御前重臣以及王太子,将不大的屋子挤的满满当当。
泽诺叹气:“这真是太不幸了。我过来想跟他借一本书,正好看到他晕倒在书桌前,之后我立即把他送去了马尔温学士那里,可惜还是太迟了。”
瓦里斯惊恐的捂着胸口:“真是太可怕了。”
泰温不动声色:“书房里的窗框破了。”
泽诺眨眨眼睛:“我急着想把他带去治疗,就让龙帮了我一把,毕竟光凭我也搬不动他。”
雷加国王平静的点点头,对柯蒙学士说:“他还好吗?”
柯蒙学士摇摇头,露出悲伤的神色:“我已经给他闻了薄荷和樟脑,也喂了一些药。
可是大学士一点反应也没有。我恐怕他不太好。”
“也许是脑溢血了。”马尔温学士建议道,“我可以尝试帮他放血。”
“那就给他放血。”国王说,“如果他一直不醒,就写信给学城,让他们再派一位大学士过来,特别注明一下派席尔国师的情况。”
泽诺也提建议:“我想我们需要一位能治疗脑溢血的大学士。”
德文学士无奈的摇头:“恐怕学城暂时找不到这样的大学士。”
泰温静静说:“我听说有人听见了惨叫声。”
“哦,那是我叫的。”泽诺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死了呢,我被吓坏了。就叫了几声。”
雷加摸了摸泽诺的小脑袋,对几位学士说:“请好好照顾他。”
…………
他们顺着鸦巢弯曲狭窄的台阶一路向下,泽诺看着走在他前面的泰温,如果这时候一脚踹下去,就算是凯岩城公爵也会变成个死人。
但是兰尼斯特是个大家族。
真是太遗憾了。泽诺心想。
瓦里斯在胸口划星星:“希望诸神保佑派席尔大人,我们去圣堂为可怜的老学士点蜡烛吧,祈祷他早日恢复健康。”
“想必七神必会为你的虔诚所感动。”泰温冷淡的礼貌回答,“陛下,我想和你谈谈。”
雷加国王的神色同样冷淡:“我也正好有事想和你谈,泰温大人。”
他又回头对泽诺说:“你也过来。”
…………
议事厅的陈设十分华丽,脚下是精美的密尔地毯。墙壁上挂着来自里斯和瓦兰提斯的精美织锦。
大门两侧摆放着一对来自瓦雷利亚的滴水巨龙雕像,黄金镶嵌的竖曈在黑色大理石龙脸上闪着金光,水流从龙口中滴落,在底盘上泛起阵阵涟漪。
他们在长桌旁依次坐下。
“陛下。”泰温公爵严肃的说,“现在派席尔大学士病重,我建议暂时把他的工作交给德文学士和柯蒙学士。”
泽诺立即跟他唱反调:“我认为还是马尔温学士更合适,马尔温学士原本就是学城枢机会的博士,他随时都可以担当大学士。”
泰温公爵严肃的赞同了他:“如果马尔温学士愿意担此重任,那当然最好。”
雷加国王点点头:“那就这么办,就请马尔温学士暂代派席尔大学士之职。之后我会写信给学城商议此事。”
“………”
泽诺不知道泰温到底想搞什么鬼,只好先耐心的听他们讨论朝政。
最近铁群岛又有恢复古道的势头,有海盗不停的打劫过往船只,有人说在其中看见了巴隆·葛雷乔伊以及他的几個弟弟。
泰温建议以血还血,兰尼斯港的船队随时可以整装出击。
泽诺耐心的等待他们讨论到自己。
然而待他们讨论完巴隆大王,他们便离开了议事厅。
…………
晚宴上。
“你真的错过了最精彩的一幕。”提利昂对泽诺形容比武大会的决赛到底有多精彩,“他们共折断了十一根长枪,我敢打赌这是近三年来最精彩的比武大会。”
泽诺用酒杯遮住半张脸,偷偷打量提利昂的父亲。他很确定泰温听明白了他的挑衅,可泰温从头到尾连眉头都没皱过一下。
“提利昂,你有见过你父亲的笑容吗?”
“泰温大人吗?”提利昂也把酒杯举到鼻子前面,“泰温大人从来不笑。”
泽诺歪过头:“那你有见过他愤怒的样子吗?”
“当然。”提利昂说,“我天天都能见到,毕竟他一见我就生气。”
“为什么?”
“为什么?”提利昂说,“你真是问了个有眼睛就能看见的好问题,因为莪是个侏儒。”
泽诺明白了:“泰温大人重视家族荣誉胜过自己的亲儿子。”
提利昂耸耸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
…………
晚上的天气并不好,无星无月。泽诺的心情也跟天气一样阴沉。
他现在简直是钻进了死胡同。
瓦里斯指证泰温,派席尔指证王太后。
这两个人里肯定有人在撒谎,又或者他们两个都在撒谎。
丰收宴会结束后。
泽诺偷偷溜进了太监的房间,这很容易,然后就是等待。
在瓦里斯带着一身浓重的薰衣草香味走进房间后,泽诺偷偷从后面接近,先一脚踢在太监的小腿,趁他一个踉跄时,猛的跳到太监背上,把他扑倒在地。
“晚上好,瓦里斯大人。”泽诺用小刀抵在太监的脖子上,“太晚睡觉可不是个好习惯。”
瓦里斯可怜兮兮的趴在地板上:“殿下,您又怎么了?可怜的瓦里斯最近什么也没干。”
泽诺用刀柄敲了一下太监的脑袋,在他发出痛呼后质问他:“什么也没干,不见得吧,瓦里斯大人,我发现信任你简直是我所有错误里最大的那个。你和我好好说说,我死了,谁得到的好处最多?”
瓦里斯试图站起来,被泽诺踹了一脚后又乖乖的趴下了。
“能得到好处的人太多了,殿下,您让我怎么说的完呢。”
“但那些人里肯定有你,对不对?”泽诺拿刀子在瓦里斯身上比划了几下,“我认为如果你死了,那对所有人都好。”
瓦里斯竭力转过半张脸:“殿下,莫非您要杀死无辜之人吗?我是最无辜的那个。”
“又在撒谎。”
“那您何不动手呢?”瓦里斯放弃一般的说,“如果您真要动手,可怜的瓦里斯根本毫无反抗之力,也不会有人会为太监报仇。”
泽诺在他腰上捅了一刀,小刀很短,伤口并不深。
但瓦里斯立即惨呼起来。
“我错了……我错了……殿下,我说实话,是王太后命人下的毒——但国王不许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