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秦慕才低下头自嘲般笑了一下“好像是做了多余的事情,智灯大师,我们走吧。”
说完就转身大步离开了,智灯看了看他,又转过头来看着季浮生,最终叹了一口气,只将颈间佛珠取下来递给她道“姑娘,你的事情终究是因我而起,这串佛珠,姑娘请收好,若有难处,就拿着它到青州菩提寺寻方丈智善,他会帮你寻我,就算寻不到我,他也会帮你的。”
季浮生过了好一会才伸手接过佛珠,道了一声“谢谢大师。”
智灯站起身来,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施主珍重。”便跟着走了。
只余下季浮生和司马煜二人。
在几人对话时,司马煜一直坐在一边沉默不语,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却将众人的话都听得真真切切的。
两人就这样一个在床上,一个坐在椅子上,却彼此沉默着,一时间屋子里只余下扇子开开合合的声音。
过了许久,司马煜才看着自己手中的折扇,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问道“姑娘的事情,陛下他还不知道吧?”
季浮生没有看他,只弯了弯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将额头抵在自己的胳膊上,疲倦的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道“他不知此事,还请右相大人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请姑娘放心,本官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言罢又顿了顿继续问着“那这件事,雨声姑娘知情吗?”
“雨声是知道的,但她答应过我,不会干涉我的决定。大人若还有什么想问的,便一次性问清楚吧。问清楚后就将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子就好了。”
司马煜听她说完嘴角微微扯了一下,却没笑出来,只继续问着“确实还有一些问题不明,请姑娘解惑,本官平日审案留下的后遗症,遇到事情总喜欢刨根问底,还望姑娘谅解,但本官答应姑娘,知道后就彻底将这件事尘封住,绝不对任何人提起。”
“大人问吧。”
“姑娘说因为爱慕陛下才自愿成为蛊虫的寄体,那姑娘应该曾经和陛下见过,并且相处过,那为何陛下却好像从未见过姑娘一样?”司马煜有些疑惑。
听他问完,季浮生沉默了半晌,但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没变,身体却忍不住轻轻颤了起来,过了许久才慢慢答道“我们曾见过,也相处过,并互相爱慕过,只是,有些时候命运就是那样爱捉弄于人,我是唯一一个成功寄蛊之人,便注定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于是,我亲手给他吃了忘情,让他忘记了,所有,关于我的,一切,也包括我。”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早已抖的不像样子,有眼泪源源不断的从眼睛里冒出来,顺着胳膊往下流着。
司马煜转过头看了看床上的人,眼里微微有些动容,此刻的季浮生一个人蜷缩在那里,明明那么孱弱,娇柔的像本该细心呵护的花朵,却为了若爱之人,而做出那样子的决定。
司马煜站起身来,朝着季浮生走过去,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看着她,一脸认真道“季姑娘,虽然这样说有些残忍,但我还是很感激你的决定,全了这天下一个明君,若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无论你生前还是身后,我司马煜定当竭尽全力为你去做。”
季浮生没有回答,只继续在那里哭着,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