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燕川城内,淄江旁,秦慕一个人默默的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江水,神情沉静而又悠远。
智灯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一直紧紧看着他,眼里止不住的忧色。
过了许久,秦慕才扭头看着智灯道“大师,能否把你的酒给我一些?”
智灯听罢表情僵了一僵,身体下意识的护住怀里的某个位置,又看了看对方一眼,纠结了好久才从怀里取出一个酒葫芦来递过去,一脸肉痛道“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老衲就让你一回。”
秦慕伸出手去接过酒葫芦,却拿了半天都没能从对方手里拿出来,于是淡淡看了智灯一眼,智灯这才一脸委屈的松开了手。
等秦慕将酒葫芦拿过去,智灯的双眼还一直黏在酒葫芦上,眼巴巴的望着,见对方打开喝了一大口,终于忍不住问道“秦小友,能否给老衲留一口?这壶酒老衲珍藏许久,还没有尝过。”
见智灯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秦慕没说话,却直接将手中的酒壶盖上扔了过去,智灯忙上前一把接过,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
“大师,你常说酒是个好东西,品之,如饮甘露,清润回长,还能解忧消愁,但我怎么觉得,涩的很?”秦慕一撩下摆,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
智灯将酒葫芦收了起来,才一脸肃然,双合十道“那是因为小友的心中涩罢了,心中涩,那喝下去的酒,自然也是涩的。”
秦慕听完轻笑了一下“我的心怎么会是涩的呢?她愿意生或死,是她自己的事情,她虽救过我,但我请了你去给她看病,是她自己不愿看,但我们已经两清了,从此再无瓜葛了,只是为何?我心里这么难过?”
智灯听完没立即答话,脸上没什么表情,过了好久,才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那是因为小友你,心动了。”
“心动?”秦慕脸上微微疑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心,茫然道“什么是心动?为何而心动?”
智灯轻轻笑了一下“老衲乃出家之人,自然也不曾体会过,何为心动,只是自己虽不曾体会,但毕竟活了一大把年纪,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小友这症状,约莫就是心动了。”
秦慕脸上的表情更茫然了“若真是心动,那大师觉得我该怎么做?”
智灯沉默了好一会,才道“老衲只能告诫小友,请小友遵从自己的内心,毕竟季姑娘,她已经时日无多了。”
秦慕一个人坐在那里皱着眉,思索了好一阵子“我记得大师曾经给我算过姻缘吧,当时的我不屑于知道,但现在,我想知道结果,请大师告知于我。”
智灯微微诧异了一下,闭了闭眼睛,才缓缓说出了八个字“求而不得,一生孤苦。”
“求而不得?一声孤苦?”秦慕喃喃地跟着念叨了一遍,忽而自嘲般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