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
江沙冷眼盯着刚踏进运动员休息室的少年,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整个人坐得很松散,长腿懒洋洋朝前伸着,周身气场却有种说不出的威严,这间不大的休息室此刻被某种说不清道不明却令人畏惧的低气压笼罩着,显得森严无比,原本轻松洋溢的内饰在这一刻却令人望而生畏。
“陈……陈念……”
陈念一边回答,声音很小,甚至有些不受控制的结巴,一边不自觉的把刚迈进休息室的右脚又往回收了收。
“耳东陈?哪个念?”
江沙双手撑在休息室面向正中的洋红色长条形运动员休息椅上,边问边冲陈念点了下下巴,眼神示意他走近。
“嗯,耳东陈,想念的念。”
陈念下意识点头应声回答江沙,人长得高高大大,此刻声音却没比蚊子大几分,脚刚迈进休息室,人就呆立在了距离江沙三步开外的地方。
江沙却突然抬眼,眼神凌厉像是雪山深处伺机而动的雪豹,牢牢盯着眼前的陈念,像是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轻易把眼前的人看穿。
陈念头低的很低,几乎要埋进胸口。
江沙却始终没再开口,这样的气氛,比刚才的问话还要让陈念窒息,他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上来了。
阿海却在这时突然走进来,拍了拍陈念的肩,陈念因为高度紧张,被吓得一抖,慌乱抬头,呼吸声大得自己都感觉耳膜被鼓噪着直响。
“站着干嘛,坐下说。”阿海开口,扬扬下巴,示意陈念坐下,自己大步走向江沙右侧的长条椅,刚一屁股坐下,身体就顺势随意倚靠向身后的储物柜,甚至没回头,反手打开柜子从里面掏出了一瓶宝矿力,扬手就丢给了仍旧呆立在休息室中间还没回过神的陈念,“接着。”
陈念下意识伸手接住,机械性地一下子把瓶盖拧开,吨吨吨猛灌了几口。
“缺钱?”江沙却在这时候突然开口,低沉的声音像冰刃一样,瞬间洞穿陈念的耳膜。
陈念被江沙突如其来的一问,激得一口水呛在喉头,随即剧烈咳嗽起来,整个脸都被憋得胀红。
阿海看了眼江沙,又看了看眼前咳得停不下来的陈念,冲着陈念无耐哼笑了声。
从办公室出来的楼梯上,江沙问完呆毛有没有查过眼前这个说自己缺钱执意要签约的少年之后,呆毛转身就去找人盘了盘陈念的底细。此刻呆毛也信步走进了休息室,看到眼前的景况,扬眉撇了眼江沙,就径直坐在了左边的长条椅上。
江沙看了眼呆毛,呆毛微微摇了下头,江沙挑眉,抬眼又看了眼面前依旧咳个不停的陈念,眼神却温和很多。
阿海看着他俩,眼神示意询问,呆毛肩膀一松,向后倚靠着,神情放松,阿海错了错后槽牙,不露声色地轻笑一声。
随后三个人就谁都没再说话,整个休息室充斥着陈念咳嗽的声音,但气氛却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似一开始透着森森寒意,而是重新变回了与欢快内饰相呼应的轻松氛围。
直到陈念彻底停下咳嗽,江沙才再次开口,“咳完了?找地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