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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微光的角落

舅舅在家住的时候喜欢带着云深去逛超市,虽然舅舅在井下工作很辛苦且危险,但是他每个月的收入在家里所有人的月收入中也算很高了,他也没有什么长远理财的观念,属于有钱就花那种类型。“不许买烤串,爆米花,辣条这类食品,买健康的零食。”云深妈嘱咐道。“好的,好的。”云深一边穿鞋一边回答。云深和舅舅两人在中街逛了一圈,正在向中街尽头的联鑫超市走去。联鑫超市在中街东侧,尽头有一个府西商厦,过一条马路就到了。舅舅手里拿着十几根烤串,有烤鱿鱼,烤板筋,烤豆腐皮,骨肉相连。。。云深拿着一根烤豆腐皮正在吸着上面的孜然酱汁,豆腐皮冒着热气,烤的恰到好处,表面口感酥脆,略带焦黄。

超市门口,有几台塞一个硬币就能玩很久的摇摇车,入口处还有一架抓娃娃机,抓娃娃机前总是围着很多人,娃娃机里面有各种各样精美的小布娃娃,但是云深从没见过有人抓到过娃娃,那个机械爪子总是在把布娃娃抓到洞口时突然松开,然后布娃娃就会掉回娃娃堆里,抓娃娃的人有的惋惜,有的气急败坏,却总是忍不住再试一次的冲动。又往投币口塞进了一枚一元硬币。云深和舅舅拿了一个购物篮直接走上了上二楼的扶梯,二楼电梯口有一个卖书和音像的小空间,再往里走是卖小家电和各种零食。云深一个货架一个货架逛着,拿着自己平时喜欢吃的零食,舅舅提着购物篮在后面跟着。云深拿着一包奥利奥饼干有些犹豫要不要买,他没吃过这么贵的饼干,舅舅说:“想吃什么就拿什么,喜欢吗?喜欢就拿上。”云深心中暗喜,把那盒饼干小心的放进了购物篮。在路过巧克力货架的时候,他没拿麦丽素和金帝巧克力蛋,他直接拿了两条德芙巧克力,他还拿了一大包五香牛肉干。一层有各种熟食卤肉,点心,速冻食品和方便食品,云深拿了几袋康师傅方便面,他本来还打算拿几包他最爱吃的香辣蟹干吃面,但是想起妈妈不让他吃干吃面,说干吃面对身体不好,他只能拿方便面。康师傅方便面菜料多,口感好,但是价格偏贵,姥姥家经常吃的是一块钱一包的今野拉面,买的多还可以按批发价七毛五一包。

回到家里,云深把巧克力放到那个绿色的老式冰箱上层冻了起来,云深发现姥姥家和爷爷家用的是一模一样的冰箱,这长方形的像个柜子的冰箱不知道从哪里买的,他从来没见过有卖这种冰箱的地方。今天是星期五,下午等妈妈下班就会接云深回家,一周没回家了,云深还是很想家的。他想躺在自己的舒适的小床上,靠着枕头看书,或者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着又沙又甜的西瓜。这些新买的零食就留到下周再吃。好久没见的舅舅好不容易回一趟家,等下周他来的时候舅舅又去上班了。妈妈让云深自己选,周末是呆在姥姥家还是跟她一起回家,云深犹豫不决了好久还是选择回家。他们告别了姥姥姥爷和舅舅,三个人一直站在门口,直到云深和妈妈走下了几层楼,才听到了那扇木门咔哒一声关上的声音。

姥姥家在中街的左边,云深家在中街的右边,每次回家都会穿过中街。这条街左右两侧全是各种各样的商店,有小饭店,超市,手机店,服装店,水族店,书店,还有一个面积不小的东区公园。。。马路左右两边是各种各样的地摊,摆地摊的铺开一个破垫子,把还沾着泥土的各种新鲜水果,便宜的衣服,日用的各种工具往地上一摊,拿个小板凳坐在旁边等着买东西的人问价格,有几个地方有常年摆摊几个人的固定的地盘,他们长年累月的在固定的地方摆摊。在不下雨的时候,摆摊的人经常从早晨天刚刚亮就出摊,一直到太阳落山才收摊回家。横穿过中街向右走,再穿过一个全是平房的小村子,眼前是一条有双向车道的又长又宽的马路,云深家住的小区就在马路边,马路两边的人行道旁是一家家大大小小的商铺。沿着这条马路一直往前走,就到了同城市的市郊区。

云深家住的小区有十栋一模一样的单元楼,每栋楼都有是六层高。云深家住的楼在小区大门右侧最里面中间那栋。这栋楼夹在另外两个单元中间,楼后面还有一大片荒废的光秃秃的后院,虽然这个小区位于繁忙的十字路口,但是云深家住的里面这栋却十分安静。走进小区大门,妈妈手里还提着几袋从老街买的水果。那扇红色的铁门上贴着的“福”字,门旁贴的春联让人感到那样熟悉,云深在家里几个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个星期没回家了,家里的一切还是像上次回来时一样。妈妈在厨房洗水果,爸爸在旁边做饭,他走进自己的房间里,桌子擦得干干净净,床单一点褶皱都没有,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放在枕头上。他躺在床上,舒展了一下四肢,轻柔的风从纱窗吹进房间里。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云深接着沉迷在客厅的角落里自己的小天地里,这是拼图从自己的宝贝盒子里拿出他的宝贝坐在地垫上一个人玩了起来。这是一整盒积木,他按照记忆中的图像,把积木摆成各种他在现实中和书中见过的各种建筑的形状,但是积木常常因为受力不均匀而倒塌,终于摆了个还算满意的建筑造型,正准备继续放下面的积木时,却发现积木用完了。他只能重新开始,试图把它搭的更高。“要是有好多积木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搭一栋很高很高的楼。”每次放好最后一块积木的时候,云深常常会这样想。

“云深,吃饭了。”“等等,我再玩一会就吃。”云深不情愿的回了一句,两只手小心翼翼的把搭好的积木建筑往里面推了推,这样搭了一半的积木就不会在他吃饭时突然倒塌。云深看着自己的杰作,哼着动画片的片尾曲,朝餐桌走去。今天的主食是米饭,爸爸炒了三个菜,有西红柿炒鸡蛋,醋溜白菜,豆瓣炒油麦菜,都是云深爱吃的。“刚玩完积木,先去洗手,洗完手再吃,那积木多脏啊。”妈妈正在把菜端到桌子上摆好,看到坐在桌前已经拿起筷子的云深连忙说道。云深不情愿的从餐桌边慢慢站起来,朝洗手间走去。他拿起放在洗手池上的肥皂,在手上转了几圈,潦草的用水冲了一下,用毛巾擦干净,又回到桌前。醋溜白菜酸甜开胃,西红柿炒鸡蛋没有放葱,云深学着爸爸的样子,用勺子舀几勺汤倒在米饭里拌着吃。

吃完饭,云深的爸爸用茶壶泡了壶茶,给云深也倒了一杯,这个茶壶已经用了很久,茶壶的盖子上有几块磕碰的痕迹,云深爸爸以前一直用杯子喝茶,这个茶壶是某次他在饭店吃饭时饭店的赠品,虽然这个茶壶很普通,但是他爱不释手,每次喝茶的时候都要用茶壶泡,他说用茶壶泡的茶口感更好。云深和爸爸坐在电视机前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电视,云深妈妈在厨房洗碗,电视里播放着无聊的广告节目,“等广告放完了就该放动画片了吧。”今天两集《舒克和贝塔》云深一分钟都不想错过。

夜深了,云深侧着身脸朝着墙睡熟了,客厅还有微弱的灯光,隐隐约约还能听到笔写字发出的沙沙声,不知道今天是爸爸在复习考试还是妈妈在批改作业。没有睡的还有窗外的月亮和星星,今夜的月亮格外的圆。云深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他和郝佳两人一起在野地里追逐打闹,郝佳的身影灵活的出奇,他在后面追赶,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累,跑的再快也不觉得气喘吁吁,郝佳打开一扇门藏进了旧工厂里,他紧随其后也跟了进去。郝佳不见了,他看着漆黑的厂房内部,突然有些害怕,于是他大喊着郝佳的名字硬着头皮往前走,在前面的一片空地上,他看到了郝佳那熟悉的身影,郝佳朝他微笑着。云深慢慢走上去,一把抱住了郝佳,郝佳的躯干瘦弱而娇小,但是却格外的温暖,云深只有一个想法,不想再让郝佳从他身边消失。“姐姐”。他轻声呼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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