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无助地看向天方,心里哇凉哇凉的。
天方忍不住替他向倪大夫询问道:“这片子没啥问题吧?”
倪大夫从专注中回过神,神色中除了严肃,眸子里还透着一些非比寻常的特殊感受,看得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有什么情况您就直说,您这表情和反常行为,看得我这位朋友很揪心啊!”
天方有什么话也就当着倪大夫的面儿直说,没有刻意回避八借,给他造成更大的困扰和忧虑。
“按理说X光是能穿透肌肤,看到骨骼的一些情况,他腿上的血丝网应该没法出现在这副片子里,不过你看看他腿部拍的片子,这里有很清晰的类似于絮状的纹路,与他腿上伤口处的清晰血丝明显吻合!”
倪大夫解释这个特殊情况时,特地将八借拍的所有片子全部举在天方面前,示意天方也顺便仔细对比。
天方聚精会神对比几张片子,雪莉也好奇地凑上来一起观察。
八借离得虽然稍微有些远,也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八借因为看的是片子的背面,因此看不清片子里的实况,只能干着急望着天方脸上的流露出来的复杂表情。
尤其是陷入到巨大困惑中的倪大夫,他对这种闻所未闻的症状感到难以置信。
以至于他从进入病房那一刻起,就没改变过眼神中的困顿、不解和迷茫。
紧接着,一句令人后背发凉的感慨从倪大夫的嘴里冒了出来。
“这情况怎么这么邪乎呢?”
就在这时,天方和雪莉的眼神不受控制地交织在了一起。
二人心领神会地隐藏了各自眼神里的复杂神色,沉默地将目光继续聚焦在倪大夫身上。
二人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静静等待着倪大夫的答案。
“那我腿上这一根根血丝交织行成的血网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你们医院能给一个合理且完美的解释吗?”
八借的心被倪大夫整得忽上忽下,估计心里有一万头羊驼在奔腾。
这会儿,倪大夫的诊断出现巨大反转,让得八借刚刚才平安落地的一颗心,现在又被吓得快从胸膛内跳了出来。
倪大夫的回答堪称简单粗暴。
“建议找个中医看看,或许中医能排查出症结所在。”
“这不扯淡么不是!”
折腾了半天,吓得心脏差点跳到了嗓子眼,结果面对自己腿上离奇状况查不出任何症结,八借气得当场爆粗口。
“以目前尿检、血检的结果来看,你的症状查不出任何异常,怪就怪在你腿上的血网竟然能在X光中成像……我从医四十年头一次碰到你这情况,你这病况可真是给我上了一课!”
天方见倪大夫对八借腿上的状况也诊不出什么所以然,于是替八借应允道:“我们明天一早就联系中医!”
听到天方这话,倪大夫的眼神里流露出无能为力的歉意,也有力所不能及的那种失望。
“对不起,是我医术不精,没能瞧出他这病况的原因!”
这一刻,与八借同时情绪低落的又多了一位大夫。
医人能把自己医到这种份上的,天方也是头一次见。
天方很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同时为不让这事成为倪大夫职业生涯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一道坎儿,他忙问了句:“中医方面倪大夫您有好的推荐吗?最好是向您一样负责又认真的中医大夫!”
倪大夫很干脆地回了一句:“有!”
“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让他继续留在我们院,中医的事情我来安排,他这情况虽然暂时没有任何病发症,也没出现任何不适,但不代表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别的变化,你们放心,这间病房我会叮嘱所有时间段上班的护士重点关注。”
这话把八借又吓得眼睛瞪得老大,瞳孔中充满了对自己生死难测的恐惧。
八借紧张得咽了口唾沫。
“你们该不会把我当做实验的小白鼠了吧?”
倪大夫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八借。
以至于瞬间语塞的他最后懒得解释,独留倚靠在床头情绪复杂的八借,默默承受着被未知恐惧支配的痛苦。
倪大夫匆匆离开病房,八借的情绪瞬间破防。
“卧槽,这不搞人心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