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三畏见状冷哼一声,脸上的表情由愤怒转为决绝,亦是突然跪倒在地,面向朱由检,大声告发:
“陛下,臣亦有要事奏报!梁梦环不仅诬告熊廷弼,更是暗中勾结阉党,其心可诛!”
朱由检看着还要跪地参拜的门克新,眉头紧皱:
“门克新,你给朕闭嘴,这皇极殿是你们相互攻讦、互相陷害,然后争吵的地方吗?”
朱由检拍打着龙椅,怒气冲冲地骂道:
“这是朝堂,这是朕的朝堂,这是大明的朝堂!你们三个人把这当什么了?”
说完,朱由检怒指门克新和石三畏:
“你二人也别想妄图攻击别人逃脱自己的罪行。天启五年从五月到八月,你二人连续上疏请诛熊廷弼,别以为朕不知道!”
石三畏和门克新被朱由检的怒火震慑得无法言语,二人皆是恐惧地看着朱由检。
陛下这态度,今日牢狱之灾,恐怕已经无法挽回。
朱由检看着颤抖不已的二人,声音如雷:
“你们三人,都是我大明的臣子,先帝信任你们,赋予你们重任。然而,你们却背弃先帝的信任,陷害忠良,你们还有何面目面对朕和天下百姓?”
石三畏和门克新被朱由检的怒火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再言语。
朱由检的目光又转向了脸色煞白的梁梦环:
“还有你,梁梦环,你蒙蔽圣听,致使忠良惨死狱中,你又该当何罪?”
梁梦环颤抖着跪在地上,额头冷汗直冒。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逃脱罪责,高声祈求道:
“陛下,臣知罪,请陛下饶臣一命啊。”
韩爌见状,走出班列,躬身行礼道:
“陛下息怒,此三人罪责交由刑部审理即可,切莫为此动怒伤身。”
朱由检闻言,看向韩爌,神情缓和,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王承恩见状,高呼一声:
“将这三人押送刑部一并审理。”
声音方落,殿外值守的大汉将军跨步入殿,对着朱由检躬身一礼。
随即拖着早已无法自已的三人向殿外走去。
朱由检转头看向黄立极,眼神中透漏一丝复杂。
黄立极此刻低眉垂目,看似平静。
只是袖袍之下的微微抖动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波动。
朱由检心中明了,只是黄立极还有用处,暂时不能动他。
他的罪行虽然昭然若揭,但在朱由检眼中,他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
黄立极自觉朱由检目光如剑,刺心而来,心中不由得一颤。
他心知肚明,朱由检留他续任辅臣,必有深意。
黄立极亦自晓自己的价值。
观今日梁梦环等三人之事,陛下对熊廷弼被构陷一案,似有就此罢手。
算是对熊廷弼的一种补偿,亦是对天下百姓之一个说法。
思绪之间,忽听韩爌出声言道:
“陛下,臣已与礼部协商定夺,决议追赠熊廷弼为特进光禄大夫、柱国、太傅,谥号襄愍,并恢复其生前官职。望陛下恩准!”
朱由检点了点头,朗声道:
“此事甚好,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