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立极闭目站立，任由周围的官员们狂叫指责。

那些激烈的言辞在他听来，不过是一场闹剧中的犬吠之声。

在这朝堂之上，有时候真理并不总是能够战胜情绪。

而他也并非第一次处于这样的风口浪尖。

御台之上的朱由检，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黄立极无法窥探皇帝的心思，只能静静地站在那里，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怒火。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朝堂上的喧嚣声逐渐变得模糊，黄立极的思绪飘远，他想起了自己初入朝堂时的誓言。

“尔等犹如菜市蠢妇，这里是朝堂，朝堂，一个二个有辱斯文。”

一道怒骂传入耳中，黄立极转头一看，只见来宗道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正对着刚才批斗黄立极的那群官员怒骂。

来宗道话音方落，暂时镇住对面诸人，杨维垣趁机朗声道：

“诸位大人，且听我一言。商税之增，非但能够充实国库，更是为了平衡天下财富，减少贫富之差距。如今商贾之富，胜过昔日王侯，适当增税，既能显公平之道，又能激励商贾投资实业，促进经济之发展。”

那边一人闻言冷笑一声，反驳道：

“杨大人此言，未免太过乐观。商税一旦增加，商贾经营成本必增，他们要么转嫁于百姓，致使物价飞涨，要么缩减经营，甚至关门大吉，如此一来，街市何谈繁荣，百姓生活又怎不受影响？”

杨维垣不以为然：

“赵大人莫要危言耸听，商税之调整，可循序渐进，设立监管机构，确保税赋合理征收。再者，增税之举，亦可引导商贾将资金投入更有利于国计民生之产业。”

话音刚落，黄立极身后又有一人挺身而出：

“赵大人，你莫非不知，商贾之富，早已胜过国库，若不加征税，何以平衡天下财富？再者，商贾之财富，亦是从百姓身上剥削而来，适当增税，亦是对其财富的一种调节，有何不妥？”

东林党那边一人冷笑道：

“林大人此言差矣。商贾之财富，乃是辛勤劳作所得，增税之举，无异于杀鸡取卵，岂不是断了商贾的生路？”

杨维垣不屑一顾，反驳道：

“你可知，商贾之财富，有几分是正当所得？其中又有多少是盘剥百姓，掠夺民脂民膏？增税之举，正是让商贾明白，财，亦需取之有道。”

东林一人沉声道：

“杨大人此言也过于偏颇。商贾之中固然有贪婪之徒，但也有诚信经营、惠及民生者。若一概而论，岂非寒了那些守规矩者的心？再者，税收之重，一旦超过负荷，即便是守规矩的商贾也将难以生存，届时民生如何保障？还请杨大人三思。”

来宗道面色骤变，声调陡然升高：

“你这纯属妇人之仁！吾国库空虚，边疆烽火连连，若不增赋税，何以赡养雄师，何以稳固社稷？那些商贾之徒，积金堆玉，国难当头，却往往捂紧钱袋，吝啬施舍，只图自家富贵，罔顾国家大义！”

黄道周闻，眉峰一挑走出班列大声道：

“来大人，国之所以稳，非独依兵强马壮，更在于百姓之安居乐业。若税赋过重，致使民不聊生，社会动荡，届时即便铁骑千群，又何以保江山社稷之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