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这个名字,在下倒是略有耳闻。”
一旁的田尔耕插话道:
“但他不过是个稽勋司郎中,如何能担当辽东经略这样的重任?”
“莫非此人有什么过人之处?”
“过人之处?”
黄立极不以为然:
“朝堂之上,人人皆是人中翘楚。陛下此举必有深意。”
吴淳夫抚须笑道:
“孙传庭虽不为众人所知,但陛下如此安排,定有他的道理。或许,我们应该拭目以待,看看这位孙传庭是否真有经天纬地之才。”
黄立极斜了一眼吴淳夫,这位工部尚书如今已成为坚定的皇党,对陛下之言无不信奉,无不应和。
这样的人……
黄立极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嘲一笑,自己如今不也是皇党中的一员!
“肃静!”
王承恩的高呼在大殿内回荡,所有议论之声立刻被压下,殿内瞬间恢复了安静。
王承恩再次声音高亢地宣布:
“陛下有旨,原南京户部尚书袁可立,即日起,出任刑部尚书一职,望其秉持公正,整肃朝纲。”
随着王承恩的话音落下,朝臣们或是点头,或是交头接耳,对袁可立的任命各有评说。
王承恩并未给予他们太多时间议论,紧接着又高声宣布:
“宣新任兵部右侍郎,兼辽东经略孙传庭觐见。”
随着王承恩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现年三十四岁的孙传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脚地踏入了皇极殿。
此时的孙传庭心中有种一切犹如梦境般的虚幻感。
自从因不满魏忠贤专权而愤然辞官返乡,已过去了两年。
两年里,他居家侍奉老母,教书育人,同时致力于大治第宅、辟园圃,穿溪叠石,种松、栽荷,与来访的宾客酌酒选奕、赋诗谈笑。
过着朱楼画舫,花晨月夕的闲适生活,很是潇洒。
只是自天启五年起,陕西地区连年遭遇大旱,民变蜂起,而山西亦受蒙古插部的频繁侵扰。
孙传庭的心思开始转向兵事,立志于澄清天下。
尽管门生冯容以天下事殆不可为的悲观论调,劝他放弃对国事的关注。
但孙传庭却坚持己见,表示为之自吾始,济不济,命也。
本以为将长久赋闲的孙传庭,却意外接到了入京的圣旨,一并带来的还有一份记录诸多镇守辽东名臣心得的文献。
满心困惑的孙传庭就这样踏上了赴京之路,直至今日,方才明了,自己即将肩负起经略辽东的重任。
在朝中群臣的瞩目之下,孙传庭昂首阔步,直至殿中,恭敬地俯身,行以庄重的大礼:
“臣,兵部右侍郎,辽东经略孙传庭,恭拜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