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给她留了活路?可既然有心,表哥都能查到的事,自己的父亲,正三品吏部侍郎如何查不到?灭口?倒真是他能做的防范未然的举动。可如此对比,终究令人寒了心。
肖秦氏轻声道:“您毕竟是府上的姑娘,将来要嫁人的,这名声上自然要维护着。”并且府上不单单只有姑娘,还有其他姑娘。那些姑娘若是被传出有个被拐的嫡姐,怕是也会被人嫌憎。便是为了那些姑娘,府上也必然会三缄其口。
只要这件事没有被宣传出来,还是可以悄无声息回去的。
“大概吧。”云瑶道。她微微一笑,有了许感激,“翩姨,我三表哥和你一并来的吗?”
“原本是一起的。不过表少爷定了姑娘,去河义府那边见亲,老奴便先行了一步。前后就差两三日的功夫。说实在老奴也没有指望能找到姑娘,可不就是冥冥之间主子保佑吗?”肖秦氏说着,眼泪又漫了出来,急忙拿袖子去擦。
云瑶不免心喜:“哦,三表哥定亲了,是河义府哪家?”她的三表哥现如今已二十有四,比别人家的郎君迟了好几年呢。
“河义府薛家。”
她却是没有听说过的,想了想倒也放下。她外祖舅家属于清流,从不和权贵联姻,选择偏远的小门户倒是合理。
两人正说着,外头突然想起敲门声。却是温氏在外头端着点心道:“我在厨房多做了一些,云姑娘拿来招待客人吧。”
虽然这么说,脚上却没有动,脸上露出好奇之色,似是想打听来人的身份。不过见云瑶和往日一般平淡无波,看不出来过多的悲与喜,倒是捉摸不透到底怎么回事。
她到底是想起来还是没想起来?温氏嘀咕着,终究转身走开了。毕竟她都这把年纪了,便是再好奇,也做不出听墙角跌份的事来。
云瑶才道:“翩姨莫不如先沐浴吧,我去给你打些热水来。”
肖秦氏刚要应,突然想起来道:“停不得,铁柱他还在庙里呢。”
“铁柱哥哥也来了?”云瑶惊喜道。铁柱是肖秦氏大儿子,因身体却比一般孩子强健特意起的小名。母亲在世时,铁柱经常来府中玩,不过他是个心智不全的孩子,府上的奴仆们经常拿他取笑,这孩子虽然不聪明,却会看人眼光,在一次被污蔑偷东西后,便逐渐不来了。云瑶都有许多年没有见过他了。
肖秦氏唏嘘道:“要不是这一路他护着我,我也不会走到这里来。”说到这里,她不免露出焦急之色,“我们和表少爷分开之后,我们的马车连同身上的银两就被流民抢了,一路上都是铁柱背着我过来的。可前两日铁柱踩中了猎户的陷阱,小腿上肿了个脓包,我们只能找个地儿歇息。如今他还在那庙中,全身发着烧......今日来镇上,不仅是去衙门碰运气,还想请个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