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穿着一袭白衫，眸光明亮，嘴唇含笑，给人极舒服的感觉。若是云瑶在这里，必然发现他身上的气质其实和杜若很像，几年前的杜若也是这般明郎的模样。不过他比杜若更加俊逸，明明只是一身白衣，却生出千树万树的感觉。只是因为站在楼九身边，稍微显得逊色了一些罢了。

而若是云瑶在这里，也必然认出他的身份——她如今身上还持有他小时候佩戴的玉牌——郑睿。

“我在楼下恍惚看了一眼，还以为认错人了。没想到还真是御宪侯楼大人。相逢不如偶遇，楼大人请我喝一杯如何？”郑睿自若道，仿佛这里是他的后花园。

郑家虽然在朝为官，但是武将与文官不同，一向不与人多交集，故而他们即便都直接听命郡主，彼此之间却并无来往。楼九曾见过郑家大郞，知道那是个有铮铮铁骨的汉子。只是眼前这位，他却从未接触过，也未曾听闻外头对他有过多么突出的评价。

如今看他风姿谈吐，心道，这只怕又是个藏拙的。

楼九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后者微微一笑，随即就坐了下来。

“阿月，给我和御宪侯满上酒。”他刚说完，一个香气扑鼻的女子从他身后站出来，低眉顺眼，上前来提壶斟酒。

她长得极为美丽，顾盼生姿当中，自有一股柔媚的风情。

“侯爷请用。”她的声音娇娇软软，素手呈上的时候还带着许淡淡的怜愁和薄薄的欢喜，整个人似是一枝不盈而握的青荷。

楼九忍不住微微笑起来：“听说郑三郎喜事将至。”

美人娇躯微微一颤，手中的酒壶似乎都抖了抖，然而她依旧是娇媚的模样，像是那一颤根本不存在。

郑睿不置可否道：“娶妻之事，人之常情，随缘而至罢了。”

楼九眉头一挑道：“三郎对新娘并不十分欢喜？”

郑睿淡然一笑：“还未曾相处，谈不上欢喜。倒是楼大人，如何会出现在羡仙城？”他随即恍然大悟，“昔日林城主对楼大人有维护之恩，如今林城主招婿，想来楼大人是特来恭贺的？”

楼九侧目笑道：“郑三郎倒是消息灵通。如今你出现在这羡仙城，又是为了何事？”

当年之事涉及家族隐秘，楼氏一族为掩盖下去封锁得极为隐秘。他和羡仙城林家的渊远，极少有人得知，便是知道，也只当林维爱惜天资聪慧的少年，指点过他一二，有过半师的头衔。

郑睿笑道：“自然是为了热闹。”他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笑道，“时候不早了，在下还需进城主府一趟。得大人醇酒一杯，无以为报，莫不如便让我这姬妾陪楼大人一夜，以慰深夜寂寞。”

这名叫阿月的美人当即跪伏在地，纤腰衬托着臀部鼓鼓的，她的声音宛如九月沾染在花瓣的露水：“还请大人垂怜。”

世族公子之间互赠姬妾是件极其常见的事，便是被人知道，也会当做美谈。可他和郑三郎不该有这样的交情。

他再次想到云瑶，郑睿知道她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