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站在殿外门廊下的一个婢女。她似是被挤在最后，只有露出半张面孔。那面孔并非极力的垫脚往里张望，而是顺势靠在身后的柱子，懒洋洋的合上了眼睛。

那明明只是个普通婢女，却莫名有些眼熟。

他心一动，要仔细看时，林维率先喝了一声：“好！”

回神看向殿中，那舞姬已经冉冉起身，烟波横斜香汗淋淋的退场。再次转向门外，那闭上眼睛靠着树假寐的婢女已经不见。

一个美姬端着一碟佳肴冉冉蹲在他面前，小心而又恭敬的挟着美食喂到他的唇边。灯火下，她双颊晕红，眸中波光流淌，带着许期许。

此时有些喝了几口酒的贵人已经扯过美人在其娇嫩的脸颊上重重的亲上了，还有一些还摸进美人的胸乳间，发出暧昧的呻吟。

李允垂下眼来，不由自主摸上腰间的佩剑，又悄悄放下。这才看着蹲伏在自己身前的美姬，命令道：“你退下吧。”

那美姬与他目光对接，骇然一闪而过，随即转为失落，只得朝他盈盈一福，低着头慢慢退下去。

瞥见那离去的美姬，李允这松了口气。

一旁一个笑声传来，杜若道：“李兄如此可有些不解风情啊。”他身侧也斜依着一美姬，那美姬素手清扬，将酒杯喂到他唇边，他便就着对方的手一饮而尽。

李允勉强向他道：“是小弟艳福浅薄。”

杜若嘴唇微扯，不再与他言语，反而将目光投向对面。

林氏阿妍正在和身边婢女说些什么，那婢女微微颔首，退了下去，不一会儿林妍也起身告退。见到林妍告退，席间其他贵女也纷纷起离席。

殿中鼓乐又起，一群穿着暴露的舞姬翩翩而至。她们的到来无疑令整个殿中越发的热闹放松起来。

李允再次觉得胸口翻涌，他瞥了一眼邻座的杜若，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人正捧着美姬的脸往其口里哺酒，而其他座榻的男子都已经拉扯美人的衣裳，将脸埋在一片温香软玉中。

他再也受不了，身子一软靠着桌案趴了下去。

林维见此连忙问道：“阿允怎么了？”

他迷迷糊糊挣扎着起身道：“葡萄美酒甘醇，是阿允贪杯，不胜酒力。阿允头晕目眩，想......想先行告退.......”

林维连忙招手：“快送阿允回去。”又嘱咐一声：“好生伺候。”

“是。”殿旁站着的两个侍从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搀扶起李允。李允勉强站直身子，由这两人送到外头早就等候的马车当中。

目送马车离开的背影，树荫下缓步走出的林妍脸色不虞，她不解问道：“今日阿娇为何没得手？”

青田将打探的消息连忙报告给她道：“这李郎君有些古怪。他似乎不喜欢美色，不单单威胁要划花阿娇的脸，席间还瞪了为他哺食的阿珠，也不让其他女子近身伺候.......”

“难道.......”林妍若有所思，“他......不行？”

青田顿时睁大眼睛，捂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