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成,我坐窝脖的车子去丰泽园要了几样招牌菜。
你第一次来大爷家,怎么也不能怠慢了。”
说着从食盒中一边端一边如数家珍似的报起了菜名。
“葱烧海参、九转大肠、火爆腰花,干炸丸子。”
这还真是看人下菜碟啊。
贺老大一脸得意的笑,今天他算是大出血了。
就算他自己也没有一次点过这么多菜,今天他就是要做足场子,让这小子不敢小看了他这个大爷。
当然他还有另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贺老大像是又想起来了什么,兴冲冲的对贺永成说:
“永成,再等一下,这么好的菜,就得有最好的酒才配的上。
我去酒窖里取坛子好酒来,这酒也就是给你喝我不心疼。”
说着又一溜烟的冲了出去。
这就叫人逢喜事精神爽吗?贺老大自己也不明白。
这些天贺永强让他愁白了头,也总是打不起精神来。
今儿一见贺永成,好像一下子就缓过神来了一样。
乐颠颠的抱着一个泥封口的大肚陶制酒坛子,象是抱着一个漂亮女人一样兴奋。
这辈子他就两大爱好:古董和酒。
“永成,这酒怎么样?”贺老大问。
酒往外一倒,贺永成就知道贺老大没说谎。
的确是一坛子好酒,酒是女儿红。
有着“越陈越香”的体质,只有超过二十年的,才会出现明显的酒膏。
“好酒!”贺永成由衷的赞了一句。
两人一口菜一口酒,边喝边聊。
小酒馆里的贺永强刚才眼睁睁的看着贺老大坐车出去,又看见他拎着大食盒回来。
还是四层的,那就说明最少也是四道菜。
经过他面前时,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倒是留下一阵诱人的菜香,让贺永强口水喷涌。
不用说,这是要招待贺永成那小子。
自打他进了这个家门,最初来时,他这个爹对他还算亲热。
也带他出去下过饭店。
可后来,就对他越来越不好了,别说下饭店了,就连吃饭也不和他一个桌了。
让他一个人坐墙角的小方桌吃。当然吃的菜也有区别。
还说什么这本就是老规矩:父子不同席。
贺永强不知道的是,贺老大是嫌他吃饭用力吧嗒嘴,嚼菜的动静大,频率还快,尤其是喝粥时,发出的吸溜声听的人忒闹心。
说他多少次,他都改不掉,还说这是他天生的,打娘胎里带的,改不掉!!
所以,贺老大只好找个由头把他发配到墙角的小桌去吃。
眼不见心不烦,只是耳根还是不能得清静。
贺永强刚才借着上茅房的机会回后院里,看到贺老大进了地窖,抱着一坛子酒上来。
这地窖是上着锁的,平时只有贺老大打开让他下去,指明让他拿哪坛子酒,他才有资格下去。
他看到过这个大肚子陶陶瓷酒坛子,一共八坛,放在最里面。
他问过,这叫啥酒。
贺老大口气严厉的回了他三个字:不许动!
不用说,这八坛子酒是他的心头肉,好酒。
可刚才他就是抱着那种叫“不许动”的酒屁颠颠进了屋。
用脚后跟也能想明白,这是招待贺永成去了。
气的贺永强眼珠子都快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