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是个小孩儿,手劲怎么那么大。
他扒拉几下没拉开,不由得有点无语。
工藤新一眨了眨眼,挤掉掉到眼睛里的冷汗,逐渐回过神来。
这才慢慢松开些力气。
“你、你没事……”他喃喃道。
春日礼看着他后怕的表情,再配上那一脸稚气未脱的婴儿肥,不由得有点怜爱。
也不去管拉着胳膊的手了。
转而伸出爪子,朝人脑袋上呼噜了好几把。
工藤新一被这摸狗一样手下不留情的摸法搞得有点懵。
半天才想起来对方是在干嘛,赶忙抬起两只手去推春日礼的手。
“别摸我头啦!”
春日礼可有可无地应了句,倒是真没再继续。
嘴上却仍旧没闲着:“一天不见,怎么越长越小了,工藤。”
尝试用手抓的方式整理了一下头毛,无果,工藤新一放下胳膊,鼓了鼓脸颊:“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春日礼哼笑一声:“我可不知道,昨天是谁打电话发短信给我,却什么都没说,结果现在见面还怪我。”
他抬手摊了摊:“是谁那么冤种上赶着被人骂呀?”
结果他一说完,就见面前豆丁一样小的人垂下头,整个散发出难过的气氛,低低开口:“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
对方的话既是证实他之前的猜想,也是在重复这两天他见到和没见到的所有事情。
现在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而对方又为他做了什么。
他从不会后悔为正义和真相所做的事情,但他会后悔自己做得不够好,连累别人。
尤其这个人,比他还要义无反顾。
春日礼语调轻松,无所谓道:“至少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不是吗?”
工藤新一听完,抬头看他,发现他的表情根本不作假,忍不住嘟囔:“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说那么轻巧。”
他不敢问为什么春日礼不怪他,以他推测出的事情来说,或许在对方心里,如果自己提起这件事,反而会是对他的不尊重吧。
他已经如此坦诚了,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怀疑和问询呢。
春日礼不知道他所想,笑着拍拍工藤新一的头:“我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这个样子了。”
随着他的话,工藤新一也不由自主地想起,在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这个人就一直好像陷入了不幸的循环。
车祸失忆,无亲无故。
好不容易能继承房产,但交完继承税就没什么钱只能自力更生。
都还没安定下来,就卷入了爆炸案,变成第一嫌疑人。
第一个案子还没结束,第二个和他一起的案子,又变成嫌疑人之一。
之后还因为他的求救,彻底栽进了组织的深坑。
明明面临这些事情,一直看不到尽头,却还一直那么乐观。
努力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事情,从不让人担心。
过去他因为对方的行为方式太过跳脱,还觉得对方年纪不大。
而今才发现,这只是对方处事的一种方式。
这个人的内心估计早已看惯了所有的突如其来,哪怕失去记忆,也会在作风上自然而然地揽下所有负担,转头朝他们露出毫无阴霾的笑容来。
这何尝不是一种单纯。
只是这一切的习以为常,又是用多少不幸才能换来的呢。
有些东西,不是调查能够查得清楚的。
履历不会记载所有不幸和苦难。
但只要看到面前的人,就会从寻找到的蛛丝马迹中,窥探到那身上的伤疤和灵魂的闪光。
工藤新一凝视春日礼,那眼神把他看得奇怪,不禁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工藤新一收回眼神,摇了摇头,也学着他笑起来:“没什么。”
就和春日礼说的一样,他们已经是同伴了。
过去他没能参与,至少未来,他要和对方一起承担。
他的错误,会由他自己去弥补。
绝对不能再让春日礼一个人背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