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门,宋画师顿时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只见桌上摆满了各种吃食,有美味菜肴、榛果酥饼,还有各种名贵水果等。
而刘县令则将双手放于他那长满肥肉的大腿上,乖巧地坐在一旁,望向桌旁身穿淡黄色衣裙女子的眼神里,充满了宠溺。额,甚至有些慈祥了。想来刘县令也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
看到宋画师进来了,刘县令才略微收敛了眼里的宠溺,换了些许严肃道:“宋画师,你来啦。”
“是——”宋画师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约莫疑惑了一会儿,又道,“大~大人深夜唤小人前来~是~是为了~?”宋画师的眼睛还在打量眼前的一切,似乎心里还没有得出合适的解释。
三人就这样保持原状,待那黄衣女子又一大盘酥肉下肚后,刘县令才收了眼里的慈祥,咳嗽两声,对宋画师道:“哦哦,画师啊,今夜唤你前来,实在是,额~~,醉锦姑娘有一事,还要麻烦你了~嗯!”
“~”这话听得宋画师是一愣一愣的,再看这桌前的醉锦姑娘,是丝毫也无畏惧的模样。
“是这样啊,”刘县令接着站起身来,假意摸了摸那光溜溜的下巴,可能在回味自己的长须吧,然后道,“醉锦姑娘有一故人,常常出现在她的梦中,她想找到她,于是想让你帮忙画一幅画像。”
这话说后,刘县令是一副好事好商量的模样,这是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提出了多么~~的要求。
“啊?——”看着屋里三人,可能只有宋画师发现了这要求的无礼?
“对的。没错。”刘县令又肯定了自己的要求。
“那~”宋画师又将目光放在醉锦那边,试探性的问道,“那~那姑娘~可有什么线索?”
“她叫盐逐。”
“哦。”
可算知道了名字,可是作画知道名字有何用处?
“那这位盐公子~”宋画师听名字感觉是位公子。
“她是女的。”醉锦一嘴油腻地望了过来。
“对,女的。”刘县令也在一旁帮腔。
“是是是,女子女子。”宋画师连忙纠正自己的话术,无奈地抿了抿嘴唇又道,“那关于盐~小姐的相貌~”
“算起时间来,盐姑今年也有四十了吧~”
“四十了,该叫盐姑。”刘县令也在一旁指责道。
“!”宋画师现在开始理解郝管家了。说实话,他现在是无比想逃。
约莫半响时间过去了,宋画师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双手交叉地放于身前。
本来还在愤愤地二人,可算发现氛围的诡异了,于是刘县令主动将身子往宋画师那边凑了凑,道:“宋画师?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
“那既然都清楚了,那就开始作画吧。”刘县令一脸期待道。
“——”宋画师一脸无语,长叹了一口气,道:“作何画?”
“嗯?盐姑啊?”
“只知姓名,如何~作画?”
“哦——知道姓名,不可以作画——”
这话说得新奇。
“哦——我可以吗?”“~”
“哦。那还需要何物?本官这就叫人去取来!”刘县令信誓旦旦道。
“——”宋画师看他们如此不开窍的模样,也只好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再平稳道,“姑娘可否记得盐姑的容貌,或者可否有画像之类的东西?”
“你好生奇怪?就是不知道才叫你来作画——”刘县令本来中气十足的语气,在宋画师凌冽目光的注视下,渐渐没了气势。
“可是,我不记得她的样貌了,怎么办——”
……
这时,在外面的几人也渐渐泛起了困意。
“啊——”云时灵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
“欸~干什么!”贺简推了推云时灵,努力想让她保持清醒。
“~”云时灵只好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道,“我看这醉锦姑娘未必遇到了危险,或许根本就不需要我们去救。回去吧回去吧。”说罢就要邀着几人往回走。
“什么!怎么可以这样!”贺简听后是相当的气愤,就要拉扯云时灵。
“哎呀~”云时灵也甩了甩衣袖,就想找个床睡下了。
“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
两人在拉拉扯扯间,贺简一不小心就跌落了出去。
“谁!谁在那里!”
是过来巡逻的侍卫。
“啊~啊哈哈哈!我啊~”再回过头去,见云时灵几人早已躲在了十米开外的草丛里去了,贺简只好自己发挥了,“我这个~这个~就是~额——”
“你就是葛老爹介绍来的?他的远方侄子?”队伍最末,手拿笔墨纸砚的一侍卫问道。
“欸对对对!”刚好解了贺简一时的尴尬,于是马上嬉皮笑脸地承认道。
听了贺简的回答,那几人嘀咕了几句后,那侍卫走到贺简跟前,将手上的笔墨纸砚交到他的手上,并说道:“好了,大爷传唤的,送进去吧。”
“啊?”
“啊什么啊?哪来那么多废话,没有规矩。让你送进去你就去!”那侍卫头子马上就拿着官腔吼道。
“哦哦哦,是是是。”贺简连忙应道,这时不好发作,况且这也给了他进去的一个绝佳机会。进去了,他就可以知道醉锦姑娘究竟有没有事了。
只是在贺简向那房间走去时,身后传来了侍卫们的讥笑。
“嘿嘿~可算把这差事丢出去了。”
“对啊!我们待会儿就待在外面看笑话吧。哈哈!”
“这么晚传唤这些,定有不寻常的事情。”
“哎,不知道我们大人今夜,又来了什么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