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暗道不好,身体贴地险险闪过,却失去了平衡和……双脚?
我向腿部望去,它们却扎扎实实地深根于地上。
我的义肢,已将枪管组装完毕。
我的背型弓如虎,准备承受一切冲击。
我聚敛心神,面具中传来一阵清凉,帮我屏蔽了尖叫的干扰。
星光逐渐交汇,每一个沙尘都在闪耀。
我逐渐无法看清,只能不得已闭上双眼,依靠仅有的信息做出决定。
汗水逐渐滴落,就像无数个我曾经所做的抉择,所掌握的那一种节奏。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这一刻,我感觉我不再孤单,哪怕身处灼热的沙尘之中,周遭也有他人环绕。
那是独属于人类的意志,那是超脱时代局限的深刻,那是艺术,那是永恒。
扣下扳机,一种深沉来自远古的吟唱,携带着灵魂从枪中射出,在其交汇的关键时期,将其一击击溃。
{剩余子弹数为3}
一刹那,能量从手撩处四溢开来,海水与沙尘皆褪去,只留下漫天星光与她一同坠落。
我被热浪和后坐力给轰飞,一如既往,口腔中涌上一口腥甜。
(味道正确,我还活着)
她也因热浪阵阵缓慢落下,我稳住身形,顾不上衣裳的凌乱,顾不上灼热的水汽,连忙将其拥入怀中。
摘下面具,将其挂在腰间。
金光与紫光褪去,留下干裂的血痕停留在冰冷白皙的皮肤上,看着令人心疼不已。
顺势让她盘坐依靠在我的身上,解开祖母绿的披风纽扣,系在她的身上,一把抱起。
相比之前,她的身体现在却是出其意外得轻。
E=mc2
(她不会连灵魂都丢掉了吧?)
双手受限,只好用嘴唇感受她脖颈上的脉搏。
一股强烈的迷人幽香沁入口鼻,海水都无法洗去的幽香。
此刻,我真想偷偷地吻上她一下。
情到深处,唇齿留香。
可她还昏迷着,就算吻她也不会像睡美人一般醒来。
(好吧)
只得在其鼻尖轻点,便静了静心神。
刚才的光芒恐怕方圆十里都看得到,也许这里将会受到不知什么东西的关注。
呈半蹲之姿,将其右臂环绕我的脖颈,左手托住臀部,毕竟右手的机械臂或许还能作盾牌使用。
这副身躯比我想象中还要强壮。
但就算如此,我可没信心在手臂受伤了之后我还能保持战力。
我眨巴眨巴眼睛,在视野的边框处,冒出了好多信息。
一时间我还没法解读那么多的内容。
但我能看懂我能量不足的提示。
那闪烁的最后一格电池,似乎是我右手最后的额外储备,其余能量只能留下支持它们运行四天。
(好吧,看来得早点上路了)
将低语安稳的放入枪套里,将莫甘娜转手交给右手机械臂,想以此节省体力,更要抑制我那逐渐上来的冲动。
结果,我的右手却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存在。
不,甚至比左手感觉得更加清楚。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但我无暇关注,逐渐隐去的太阳催促我找一个安身之处。
无论哪个世界的夜晚,都不可能安全的。
抛开这些无厘头的心思,我便开始了我的寻找。
走了一段距离,便看到了石头后面有一个被盐碱沙石覆盖的渔屋,用来搭建的木头看着还算牢固,有个30平的大小,在这种时候是绝对的豪华居所,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也可能是豪华的陷阱,现在看来是收益大于风险,毕竟,我还有个人要照顾呢。
观察周遭环境,旁边晾晒着渔网,潮汐轻轻拍打,已经确认没有人居住了。
只不过,即使没有人维护,竟比我最后的家还要豪华一点。
我站在木屋四周听了一会儿,除了海浪的声音,就是莫甘娜微弱的呼吸声。
将莫甘娜安顿好,轻语交给右手,将枪托支撑在肩托上,提高一下我这个射击菜鸟的准确度。
【真是丑陋】
突然,脑海里冒出一个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出,吓了我一跳。
(我知道)
我下意识地心里回了一句,我这是精神分裂了?
毕竟我在生前,可是单独一个人在了四年,若不是自己陪自己说话,恐怕早疯了。
只不过依据生前最后的行为,以常人的道德评判来看,我已经疯了。
环绕周围环境,并没有人为进入的痕迹。
我推开门,夕阳只留下了余晖,更别说照亮这个昏暗杂乱的房间。
但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稳稳地接住了飞过来的鱼叉,一个尖刺已经碰到了我的面具,另一个尖刺距离我的左眼仅有一公分的距离。
在惊得我一身冷汗的时候,屋子内的视野忽然变得清晰无比,我能看到一口铁锅直接飞了过来。
我随手将铁锅打飞,鱼叉随即抛出,抓住这个尖叫着冲刺过来的灰绿色硕大脑袋,小短手上还拿着一把尖刀。
我随即将其一把提起,他身上的绷带便如活了一般,宛如千条蛇一般,似乎想要将我绞杀。
而绷带上的倒刺攀刺着我的肌肤,不知是否有毒性,危机感直接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感觉后脑勺发凉。
我身上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却让这绷带蔫了下去。
看着他头上弹出的昵称“阿木木”。
“唉,我的队友都是什么妖魔鬼怪,攻击性都有点强啊。”
他也怔怔地望了望我,然后望了望旁边的澜。
似乎已经认出了我是队友,但却又不太确定的样子。
奇怪的是他为何会先选择袭击我,而不是身旁的澜?
毕竟我还是稍微离开了一下的。
然后这间房间也没有人进入的痕迹。
“喂,小鬼,你叫什么名字。”我还是先问一下吧,但却不料他给了我一个意外的回答,一个完整的名字。
“林休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