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中,我貌似成为了某人的右臂。
站在肩头,俯视众生。
在那片荒芜之地,战斗不止。
我注视着一切,感受着自己逐渐腐败、衰弱。
“咳呃!”
我从窒息中醒过来,趴于椅边干呕。
*浑身无力,好想睡觉*
我耷拉着眼皮,这是我当时唯一的想法。
浑然不知周遭环境的变化,以及我身上为何会有如此多的灰尘。
不一会儿,我便不再动弹,就这样趴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
{动静有时,大音希声}
“阿泽,穿好衣服,小心着凉了。”
我坐在秋千上,森林间传来清澈的蝉鸣,混合着树叶沙沙如同轻歌曼舞。
春风轻抚,万物华生。
秋千摇曳,歌舞升平。
好一幅太平盛世图,多久了,我有多久没有这样安详地感受这个世界了。
*呵,都用上安详两个字了*
我自嘲着说着,便两脚一杵,停了下来。
刚好荡了四个来回。
*要干嘛来着?*
四下无人,心生烦闷。
“壹号!”
/哎呀,被你发现了/
他从一旁的灌木中钻出,那儒雅圣洁的微笑,肯定很招女孩子喜欢,这气质,即便是个含蓄的胆小鬼,也有女生投怀送抱。
他周遭的一切都如同古希腊的雕塑般,以一种难以言表的和谐展露于世。
*别高抬我了,我只是随便喊喊*
/那可是你的直觉,你若是喊他们俩他们可应答不了/
*我靠,你不会来宰我的吧?*
/别说的那么寒心嘛,你的节奏感很给力,我们可是最佳拍档呢/
*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是你的梦境,而非历练,这可是我当大哥的权力/
*不敲门就进来的权力是吧?*
/关心的权力/
我们相互打趣的时候,一个孩童拿着网兜追着蝴蝶跑过,身上到处脏兮兮的。
“别跑远了,晚上有恶鬼出没哦。”
“费姆爷又骗人。”稚嫩的童声响起。
*唉,那是我*
/我知道,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看看小时候的你多可爱啊,现在寒碜了不少/
*咦!你越说越变态了,你怕不会恋童吧*
/你就这样评价你的另一个人格吗?/
*对对对,艺术的典范、科技的先驱,人类未来之星,名字呢?*
这份资料来自于之前白色虚影帮我激活的部分,但有人为修改的痕迹,大概率是把名字删除了。
/现在,这里的只有卡达·烬/
*外表光鲜也不影响你有着某种怪癖*
/哈哈,只不过你的回忆要跑远了,我们切下一个场景,要不然就要留在这里了/
他双手一挥,我们便遁入黑暗,我的过去如碎片一般漂浮于空中。
*啧,看吧……都是些不足为道的黑历史罢了*
/别这样嘛,我可是要为你量身定制道途的/
壹号随手点了一个,快速浏览后似乎不太满意,便又丢弃于空中。
*那第一代的道途是什么?*
他的动作停顿了,脸上收起了笑容,正视于我,似乎是在确认什么东西。
而后他也没说什么,便又开始找寻着什么。
*我说的是“轻舞”历练里面的那个,那个人是实际存在的吧?*
/他啊,诗人道途,戏命师中少见的辅助,是你和肆号一起引导他的呢。毕竟,当时他占着我的位置,我没有办法出现/
*所以我现在也占有着原有叁号的位置,他也没办法出现?*
/不,因为某些关系,你比较特殊,那个家伙不算的,你就是叁号……只能是你/
他的口中呢喃着这句话,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正经。
/啊,找到了。/
他拿着一块晶体,它逐渐飞离他的双手,开始在空中旋转起来。
壹号小心地护着,死命的盯着它,似是要确认其中状态然后调整其供给能量。
当其自转达到一定程度时,他双臂张开,将记忆晶体化为漫天星光。
溶解,分散。
一个实验室赫然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每次你看记忆都需要这么辛苦吗?*
/取决于你的遗忘程度/
*遗忘了你还能翻出来吗?*
他像是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我,似乎我问了一个特别蠢的问题。
/你的脑容量足以记得一生的时光,但不会全部想起,就像一个房子能装很多东西,但不会所有东西都展示出来/
*所以……*
/嘘!这是我最爱的片段,青年时候的你是那么的聪明,能如此迅速地理解事物真谛,长大后的你怎么显得如此笨拙,你的灵性都去哪里了?/
“师伯,为什么这只兔子会那么痛苦?”
*费姆爷*
面前这身着马甲,两鬓斑白,一脸正气的强壮老头就是我的师伯,但他总是说自己只是家里的管家,也经常穿得跟管家一样。
我们站在一个干净的手术台前,面对面,桌子上放着一只兔子。
明明他那么有才华,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却还是愿意屈尊于我父亲手下。
也是除我父母外,我最为熟悉的人。
“因为有虫子寄生在它的盲肠了,它在逐渐吸收它的营养。”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利用你的知识拯救它,那培养出来的药学知识和动手能力,”师伯撸起袖子,“来,别着急,先喂点镇定的药物。”
他右手一捏,左手拿起胶管就将药液滴入了兔子的口腔。
“这不单单能稳住兔子,还能让这虫子不进行转移。”
趁着兔子还在吸收的过程,他开始进行消毒准备,然后将昏睡过去的兔子翻了过来,铺上小毯子,将有微微隆起的部分毛发剔除。
然后依次破除皮肤组织、肌肉组织和结缔组织,便看到了一个如虫子般的盲肠,它那长长的口器正在吸收着小肠的营养。
他比划着,忽地拿起一根银针,对虫子的口器处就是一刺,便将附着部分直接切除下来,随手就将这一部分扔进了酒精里。
然后他拿止血棉清理了周围的血液,在伤口处用镊子夹出虫子的部分口器。
“注意,药液过浓会导致这个口器收回不足,若太长而用镊子强行取出,会刮伤它的小肠粘膜。”
话刚说完,师伯已经在缝合伤口,针线在伤口上平滑地走动,最后再轻轻的一拉,便将伤口缝合完毕。
“好了,这样虫子就被拔除了,这也是野外医生缝合的必修课,”师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类寄生虫往往含有各类神经毒素,完整状态下取出可以从其血液中提取,但每次手术完美似乎都不太理想。”
“他们怎么繁殖的?”青年的我面无表情地说到。
“在他们感受到有新的宿主时,便会逐渐控制原有宿主去接近,幼虫再缓慢进入体内,”师伯想了想,“有些时候成虫都会进行转移,当他感觉到更加适合的环境时。”
“听起来像是一种喜欢寄生于洞穴的虫子。”
*那是?*
我凝视着酒精里,那逐渐被洗净而露出原本模样的虫子。
它泛着奇妙的紫色,闪烁着奇异的光。
/对,虚空虫,但是你们世界相对于虚空巢穴较远,安排过来的都是幼小的寄生个体,然后加上你们世界的能量实在是弱小,强大个体在这里能直接被饿死,它们只能以这样的方式逐渐潜伏/
*那人类当中……*
我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我还想确认一下。
/这是你要完成的课题了,毕竟那是你的世界,你的故乡/
在我们说话间,青年的我再次抓来了一只兔子。
它更加壮硕,是一只雄兔。
我为它加上催情粉,将两只兔子关于一处。
兔子生性滥交,两只兔子就这样纠缠在了一起。
“你的想法很好,但已经有人如此尝试过了,那虫子只会伸出口器,将卵产到另一生物的体内。”
果然,如师伯所说,口器开始从肝门伸出。
“恶,这场面你竟然承受得住,这究竟是什么生物,竟然用嘴巴来生殖。”
我看着那口器一点点地插入雄兔的肛门,而雄兔却没有一点不适应,反而红着眼,显得更加卖力。
自然界的动物交配时间一般很短,都不会像人类那般漫长。
而这两只兔子已经进行了十分钟之久。
到达某一程度,它似乎不再蠕动,开始注射着什么。
而兔子则是陷入了抽搐状态,貌似是肌肉进入了疲劳,无法在进行正常活动。
“差不多了,你可以继续了。”
我拿出两根银针,准确地插破兔子头部的软骨,将其脑髓搅烂。
雄兔两腿还蹬了几下,而雌兔却一动不动。
“目前看起来,雌兔的脑部已经完全被替代,而雄兔失去了大脑,应该很快就会被占领了。”
“但是后面这虫子也就会一起死亡,哪怕用火烧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对,要来了,这就是我相中你的时刻/
我二话不说,直接拿出一旁的散弹枪,对其就直接开枪轰过去。
结果就是一个烂肉,规整的烂肉。
“阿泽,冷静点。”
“相信我的判断,师伯。”
我将铝铁混合物倒入,点燃镁并用高锰酸钾助燃。
戴上墨镜,能够清楚看到肉在高温下缓缓聚拢,而师伯只是用手微微挡住,并站在了我的身边。
他的眼睛泛着深蓝色的光芒,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一脸凝重的看着这团“死肉”。
我将手上的喷子换上独头弹,就在我准备瞄准的一刻,我发现了兔子的腿上长出了一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