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羽回到上官骘房间的时候看见上官骘正在给自己换药,之前被上官旭刺伤的地方早已结上一层厚厚的痂,和身侧的一些淡淡刀痕形成强烈的对比。
“我帮你。”淳于羽上前帮着上官骘包扎好这几日新添的伤口,轻柔的指尖多次触碰到来自男子的热辣肌肤不由缩了缩。
“还疼吗?”淳于羽轻轻摸了摸上官骘身上留下来的旧疤,眼中的泪光闪烁,“怎么会那么多伤口?都不知道要好好地...”
“战场之上,刀痕是常见的。”上官骘轻轻擦了擦淳于羽卧蚕处不经意留下的泪珠,“傻羽儿,这些都是军人的荣耀,一个将军没有刀伤,传出去才要被人笑话。”
“你自己护不住自己,还要给自己找借口...”
“以后…”淳于羽轻轻的拉动手中的纱布,“以后要惜命,这么多刀痕凌乱错杂,我看了会害怕的,你不会舍得我害怕的,对不对?”
“对对对...都听你的,羽儿…”
终于包扎好之后,淳于羽一壶茶,一杯给上官骘,一杯给自己。
“喝点茶,暖暖身子。”
“真好喝。”
“我有一个疑问压在心头好久好久了。你为何不留在洛城,非要来这个沙场干这些朝不保夕的活儿?”
“男儿有志,为保家卫国付平生之力平边疆之乱是吾辈心中之愿。朝堂的东西太复杂,有我爹他们,哪里需要我班门弄斧,关公面前耍大刀。”
“班门弄斧?这倒是很有意思的回答。”
“羽儿,不知道你心中想要做的是什么?”
上官骘将杯子放在桌面上,淳于羽提起茶壶给上官骘重新倒上一杯茶。
“我想要做的基本上都完成了,先是游历天下增长见识,后来更想护住自己想要护住的人,随着自己的性子活着,寻求自己想要的温暖,抓住了便不会放手。”
“那你可寻到了自己想要的温暖了?”
“算是吧。”淳于羽看着上官骘微微一笑,两旁的酒窝深深凹陷下去也将上官骘的心也陷入进去。
“羽儿,你的心中可痛?”
“阿骘,你的问题很奇怪。”
“我是说你身上的那些伤口还痛吗?”上官骘一把抓过淳于羽的手腕,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划过淳于羽手腕间杂乱的刀痕,“我是说,还疼吗?”
“痛到麻木也就不痛了。”淳于羽的另一只手轻轻搭上上官骘的手背,微微一笑之间尽是释然。“而现在,有你在,我都甜的不痛了。”
上官骘心疼的抓着淳于羽的手轻轻吻了下去,随后拿出了行军队伍中不该出现的画具和颜料。
“我帮你修饰一下,这个念头在我心里藏了好久了。”
只见上官骘提起画笔在淳于羽的细痕上沿着细痕的纹路慢慢勾勒,轻轻点缀之间便出来一朵带些魅色的芍药花,让人看不出底下的细痕曾经斑驳凌乱。
“好了,好看吗?”上官骘放下手中的画笔,一双柔目对上淳于羽的浅笑盈盈。
“哈哈哈……你画的这么好看,用水一洗还不是会掉落的一干二净,白费了你一番心思。”
“这个颜料是南国本身用来做刺青的颜料,刺青之后在一百年之内都不会掉色,而我们现在……撑个十年应该不成什么问题……你可要好好珍藏我用心雕琢的这朵芍药花。”
“你还没问我喜欢什么东西,就这么自作主张的…自作主张的乱涂乱画,你就不怕我不高兴……我是说……我很高兴,我很欢喜。”
淳于羽轻轻的沿着细痕的纹路抚摸刚刚成型的芍药花,眼角的笑意竟比那芍药还要媚上三分。
“羽儿,我很欢喜,我是真的很欢喜你此刻在我的身边。就算明日北国将风谣关攻城沦陷,有你在身边陪我一夜,我也无悔了。”
上官骘突然将淳于羽深深的扣在自己的怀中,嘴中的呢喃全都是那一句‘我很欢喜’。
上官骘将画具收好之后看着淳于羽欲言又止,但很快的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阿南怎能允许你来这么危险的地方?身边只有阿南,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
“我有一样东西送给你。”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淳于羽将自己补完的那幅美人图交给上官骘,“奥龙阁的阁主二十天前去世了,你父亲来吊唁的时候给了我,我一时兴起便添画完了,希望…希望…你不要嫌弃我的手拙,不管,你就是不能嫌弃...”
上官骘看着那幅完整的丹青画,眼眶一眨竟滴出一颗泪,随后,他一把抱着淳于羽。
“等了这么多年,你总算是相信了我的真心,我怎么敢嫌弃呢?”
“所以...不要问我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了,剩下的日子我们一起平平安安的度过可好?”淳于羽回抱着上官骘,“真希望能够早点结束这场战役。”
“收好了。”上官骘将之前的金箭头交到淳于羽的手中,“这个是我当年初出茅庐的时候拼死拼活挣回来的。”
“我知道,五年前你已经和我说过了…”
“它代表了我沙场志气不改的初心,送给你亦代表我对你永远不变的初心。”
“我会好好收藏的。”淳于羽笑着将那东西好好的收好,“不说这些了,我想...我想...”
淳于羽突然双手环上上官骘的脖颈,湿润的气息从她的嘴唇温吐,最终呼在了上官骘的双唇之上。
“唔唔…唔…”
这时,谭超突然闯了进来,看见那一幕之后顿时转身捂着自己的眼睛,“将…将军,这大白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