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菡又是一阵鬼哭狼嚎，“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醒醒啊！这可怎么办啊，我家小姐昨夜就受了寒，今日又被推进水里！”

众人听到前面没反应，听到最后一句交头接耳起来。

祁老夫人皱起眉头，看向汤氏的眼神里满是审问。

汤氏从容地道：“你个婢子关心则乱，竟然开始瞎说了？真是的，倒令我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如此，倒不知该罚该赏了？”

三两句话绕开话题，倒说起忠心与否，同时也暗暗警告季菡，站错边是要倒霉的！

果然，季菡犹豫，低下了头。

一直装晕的苏白鹤悄悄睁眼，暗地里伸手，在季菡大腿上写道：照实说，否则死！

比起汤氏，季菡不知道为什么更怕苏白鹤，经她这么一吓，立刻结结巴巴地说：“…三、三小姐，不是意外落水，是、是被人推下去的……”

祁老夫人问：“被谁推下去的？”

季菡指向徐离以嘉：“是被四小姐推的！”

“贱婢！活的不耐烦了！”徐离以嘉登时怒了，冲上前打了季菡一巴掌。

世家女子当中也有刁蛮泼辣的性子，但徐离以嘉神态之间还有戾气，暴露她人前人后两张面孔。妇人们窃窃私语，唯独她没察觉，提起裙摆再踢了两脚。

简直毫无仪态！！

祁老夫人的眉头愈发舒展不开，她孙儿竟然要和这么一个泼妇成亲？！面容霎时罩满冰霜，方嬷嬷忙道，“老夫人面前失态，这成何体统！”

徐离以嘉正拿脚踢向季菡，闻言浑身一僵，这脚搁在半空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恰好苏白鹤在此时醒转，犹见她打人，倏然起身扑去，这一脚就踹在她的胸膛。

“三小姐！”

众人惊呼哗然。

苏白鹤捂着前胸，眼泪啪啦啪啦往下掉，咳嗽得厉害。

徐离以嘉懵了，猛地回头向老夫人解释，“这、这，老夫人，我并不是要……”

“尔竖子！休要再说！”祁老夫人将拐杖用力一跺，威压似海潮袭来，所有的人不敢说话，徐离以嘉也躲在了汤氏身后。

老夫人向苏白鹤招手，“仙仙，过来，到婆婆这里来。”

苏白鹤由季菡扶着靠前，老夫人拉着她，轻拍手背两下，“莫担心，有婆婆在。”

苏白鹤心道：嗯嗯，终于能中场休息了，且看你们怎么耍？

祁老夫人对汤氏很生气，仍维持着上位者喜怒不露的作风，慢悠悠地道，“我南荣宗法有云：‘立嫡不立庶，嫡庶尊卑有别。庶，不得继承家业，不得担任五品以上官员，不得与嫡同住一屋，不得同乘马车，更不得以下犯上’。”

一席话震的汤氏面色青白交加。

祁老夫人的话还没完，“如果老身没记错，汤氏你乃河间人士，其母…身份也不高。”

汤氏的脸瞬间褪去血色。

苏白鹤心想，老太太也是厉害，句句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