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才低就，其中必有古怪！

一会儿后，一行人来到祁训善的院子里，半夜三更来的竟然是祁老夫人？老夫人穿戴整齐，并非临时起意，祁训善见到她也是微怔，迎着人进屋。

祖孙俩坐在靠窗的茶室，矮几上的仕女灯盏将他们的面容浸在微黄的光亮里。他们的神情似乎在博弈，莫测难辨，等了一会儿，老太太打破沉默，“你表妹来信了，听闻你定亲要来恭贺你，大概四五天就到。祖母打算把徐离府的人一同请来。”

苏白鹤听见“亲事”，耳尖抖了抖，更加用力去偷听。

祁训善的声音平淡，“一切听从祖母安排。”

“善儿，”老夫人唤他，问道，“你可知女子的好时光有几年？”

祁训善说道：“出嫁前从父从兄，出嫁后从夫从子，好与不好，与此息息相关。”

这个答案，老夫人似乎很满意，神色稍缓却仍旧叹口气，“女子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属于过自己，一辈子活的是幸福还是凄凉，都在别人的选择中。你当初执意要娶徐离家的姑娘，祖母不拦你，但你得想清楚，以后有一天会不会后悔？”

祁训善从蒲团上起身，跪在老夫人面前，“孙儿请祖母放心，孙儿既然要娶她，就会对她好，像祖父对您那样，一心一意，白首不离。”

“哼！你爷爷那个死鬼，抛下我就走了！甭提他！”老夫人嘴上虽然骂着，嘴角却上扬，扶起祁训善，叮嘱些别的随后离开。

苏白鹤见祁老夫人走远，转头望回院中，祁训善在屋里看了一会儿书，熄灯睡觉。没什么看的了，苏白鹤也走了。

然而，半柱香后，该见周公的祁训善又从屋里出来，换了一身蓑衣斗篷，像个渔夫，上了停在后门的马车，朝着出城方向驶去。

*

苏白鹤刚一进屋，一道人影向她扑来，她的手刀落下，竟然扑了空？会武的？心情登时很不好，身形如流水，力道如铁锤，没两下打得那人“啊呜”一声倒了。

她凑近一看，掩住口鼻，那人散着浑身酒气，是个喝醉的男子，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在春秋院？还在她的房间？

苏白鹤的眉头揪起来，想法一闪而过，心里冷道，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季菡提着灯笼从门前走过，忽然看见地上的一坨，吓得“啊”了一声。苏白鹤从暗处走来，已换下夜行衣，穿着月牙白的中衣，散着头发，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季菡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再看向她，哆嗦道，“…小、小姐没睡呀？这人、人是谁啊？”

苏白鹤问：“你刚才去哪儿了？”

季菡答：“小小来找我，说四小姐沐浴人手不够，让我去帮忙。”

小小是徐离以嘉的贴身侍女。

苏白鹤微眯起眼睛，她的房间在春秋院僻静处，没人带路能找到算是比狗还厉害！一个酒鬼黑灯瞎火的居然找到这里？她信的话，下辈子出生恐怕脸先着地！黔驴技穷了吗？找个酒鬼带来她的房间想干什么，毁掉她的清白？

要是今夜是真的徐离迎仙在这里……苏白鹤心道，既然如此，我就顺水推舟让你的想法变成现实，美中不足的，是女主角得变一变！

苏白鹤道：“这人闯进我的房间，撞到了屏风晕倒。而且，这人定是徐离以嘉放进来的，想干什么我就不用说了。”

季菡表情愕然，“小小找我去帮忙是想支开我？女子的贞洁如同性命一样宝贵，如果、如果被毁了……天呐，她实在是太狠毒了！”

苏白鹤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气了，想必她此时正在来的路上，季菡你先去挡住她，听到声音再放她进来。”

季菡应下，爬起来离开院中。

苏白鹤弯下腰，拽掉那人腰间的佩玉，拖着人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