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夫人颔首，“别看这婢子矮小，但身手了得。她曾是‘千殇鹤’的侍女！我意外救下她，现在也是清白人家了。如今我就指给你，仙仙，让她来保护你。”

在场女眷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东陆首席杀手的名声太响，杀的人也是非富即贵，比起市井百姓八卦里的害怕，这些有身家的贵人心里更是谈之色变的恐惧。

闻其“千殇鹤”的大名，哪怕是一个伺候过她的侍女，足够让她们胆战心惊。

汤氏也不敢求情了，徐离以嘉死命拽动她的衣服，拽的汤氏的眉毛跟着抖。

苏白鹤心想：故人，嗯，算得上是半个故人吧……只是有些尴尬。

她半响不语，祁老夫人看过来，她忙收敛多余情绪，视线很是生涩的、上上下下在万花筒脸上梭巡一圈，犹犹豫豫地道，“…老夫人，这、这似乎不妥……”

她看了汤氏一眼。

祁老夫人也看了汤氏一眼，“徐离二夫人觉得不妥吗？”

她有说不妥吗？汤氏干笑，“哪会！不会，这是老夫人的一片心意，就、就留在三小姐身边好了。”

“如此甚好。”老夫人微笑，神采奕奕，冲着苏白鹤眨了下眼睛。她一愣，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老夫人都知道。

祁老夫人没有留下来用膳，祁训善也没有到徐离府，一顿相亲饭吃成这样，最愁的是汤氏母女。祁府当天派人来说取消亲事，汤氏住的北院仿佛炸开锅，不断有骂声传出。

徐离以嘉继续作死跑来找苏白鹤算账，却见门外站的是万花筒，杀人狂魔的贴身侍女，吓的她不敢上前，在净室门前叫骂。

万花筒毫无反应，沐浴中的苏白鹤倒嗤笑一声。

万花筒的反射弧很长，一个笑话都笑完了她才“呵、呵、呵”三声，被骂了也是半柱香后想起来要扭断别人的脖子。

她闭上眼睛，把自己沉入水里，隔了许久冒出来。

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季菡的声音响起，“小姐，不好了，祁府又派人来说亲事作数，只是把人换成了二小姐！？”

“……”

祁训善…是脑子真有病吧？！

被取消亲事，人选还变成自己的姐姐？这让徐离以嘉无法忍受，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被徐离远训斥才恨恨回屋。

汤氏也纳闷，但徐离远支支吾吾不肯说，又借口济世堂有事离开。

苏白鹤一直在窗棂转角处听他们一家子说话，没什么收获，见他走了也离开北院。

她打算夜探祁府，看看有没有新发现。

不过，她得先支开万花筒。

她借口徐离以瑰要回来，人手不够，把万花筒支去了将军府别院。

徐离以瑰是将军千金古思悲的闺中密友，前几日应邀参加古思悲的及笈礼。祁训善换人定亲的消息一出，徐离远立刻派人连夜接回她，还派去侍女伺候这位未来的新贵夫人。

苏白鹤就把万花筒派去打下手。

苏白鹤观望祁训善一个时辰，他不是做公文就是看书，静的连窗外的冬夜发出一点声响，对比他也吵得很。

推开的漆木窗，恰好能看到他的脸，精雕细琢似书中美玉，不自藻饰。桌前烛光火影摇晃，把他的身影深深浅浅映在屋檐下。

苏白鹤更加想不通，他为什么看上普普通通的徐离家？换人定亲这等事，亘古自今也找不出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