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方才共同经历过危险,有点过命交情,季菡不仅敢吐槽万花筒还拧了她一下,老前辈似地叮嘱,“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别说话!”
她看向苏白鹤的眼神里有洞悉万事的肯定,仿佛在说“我知道小姐这次还能把她们打趴下”。
姑娘,这次真没有。
苏白鹤忍不住抽嘴角,和万花筒对视,皆有几分微妙神色。
徐东搜完院子回到正厅,果然,找到了失踪的庚帖。
徐离远捏着暗红庚帖一角,沉声道:“在哪儿找到的?”
正厅各人神色各异。徐离远指望这门亲事让他坐上家主位置,谁碰谁倒霉……李氏目光游走在苏白鹤和汤氏之间,已有几分猜测,计算得失。
徐东回道:“小人在花瓶里找到的,在二小姐房中。”
啊?
谁?
众人目光下意识投向徐离以瑰。难得见她失态,从位上起身,“不可能!怎么会在我那儿?!”
徐离以瑰看向徐离远,“父亲,能和六郎君修好是女儿的福气,女儿怎么可能自毁姻缘?不仅如此,还把庚帖放在自己屋中?请父亲明察。”
汤氏也道,“老爷,你知道的,龟龟一直都是个好孩子!”
徐离以瑰出生时差点夭折,取小名“龟龟”,寓意长寿。
苏白鹤初听这名,脑海里浮现一张妖魅惑人的脸蛋,小名却叫“丫蛋”?
和龟龟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摸出手绢擦鼻子,实则压下翘起的嘴角,这种场合,她得严肃!
汤氏拔高声音:“老爷,这定是有人故意嫁祸给龟龟,想传出她不喜这亲事的流言!”
徐离以瑰没认同也没否认,“父亲,当务之急是要封锁消息,此事不能让祁府的人知道。”
徐离远应下,让徐东去告诫下人们不可走漏风声。
汤氏仍旧不忘苏白鹤,“三小姐很热吗,一直拭汗?还是在心虚?”
苏白鹤顺势拿手绢擦了擦眼睛,带着哭腔,“二伯,我没有做过!二姐能嫁个好人家,我很高兴。如果真是我做的,我图什么?”
汤氏冷笑:“嫉妒往往使人丧失理智。”
苏白鹤疑虑,若是想栽赃陷害,眼下也该拿出“证据”,但汤氏似乎真的在怀疑她偷了庚帖;若不是栽赃,偷庚帖的人想做什么?
徐东从门外快步进正厅,呈上一封拜帖,“老爷,是祁大人来了!”
李氏震惊:“哪个祁大人?老的还是小的?”不怪她犯傻,徐离府的人都很惊讶。刚才还说封锁消息?此时来的竟然是正主儿。
徐离远沉吟片刻,让徐东请人进来,他带着一家老小候在正厅门外。
走廊花窗后出现白衣身影,绕出照壁,行若如风来到众人面前。
祁家人身形挺拔,祁训善更是随逝去的老国公,高大英挺。这日也是休沐,他着了湖蓝深衣,有些颇艳的颜色在他身上穿起来,有深潭藏灵的幽深之感,清湛如风。
君子似玉,他似一方冷玉,眉眼沉静,气度如山。
他仿佛能看穿所有人的心思,他一到,徐离氏个个有些局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