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鹤看向徐离以瑰,她应是和祁训善以前见过,端芳面庞虽然没有流露出贪恋神色,低眉垂眼的时候却有些眼波流转。
如月辉在小溪弯一弧泓波
徐离以瑰说的没错,能嫁给祁训善是她的福分,求之不得的福分。
苏白鹤原是怀疑这是徐离以瑰的苦肉计,好嫁祸给她,却见她看祁训善的眼神是真情流露。
世上真有人将情真戏假做,玩弄于股掌吗?
苏白鹤迷惑,若不是徐离以瑰会是谁偷了庚帖,引来祁训善?
徐离远请人进正厅,祁训善也不废话,开口便道为庚帖一事前来,不过……他还带来了丰厚聘礼!
正厅外传来徐离氏下人们羞耻而振奋的声音。
徐离远状似清明,脸上无甚表情,杯盏却被他端的“叮叮铛铛”。他赶忙放下,轻咳道,“不知贤侄从何听说庚帖失踪之事?”
祁训善:“有人在书房门口放下这个。”他的随从拿出一片枯黄树叶呈给徐离远,上头有字。
徐离远轻喃,“……‘庚帖丢,此婚不妥’。”
祁训善看了万花筒一眼,话意有所指,“若此人武功平平是进不来祁府。”更别提,还窜到南荣尚书令跟前。
徐离以瑰似乎没想到有人对这段姻缘如此不满,秀眉轻拧,似吞下一口浊气。
汤氏还是不忘记苏白鹤,“我府中可有一个高手。”她本还想说,与贵府有渊源,但万花筒毕竟是祁老夫人留下的,当着祁训善的面说不妥。
祁训善又如何不知?眼帘稍微落下点点,抬眼道,“小侄心意所至,不管旁人言语,今日呈上薄礼只待佳期。”
气氛凝滞,却不是尴尬,徐离以瑰红脸,微低着头,脖颈白皙微有胭色。汤氏喜上眉梢,甚为满意点头颔首。
苏白鹤心道:想不到,竟然是撩妹来了。虽然话不咋地,有点默认万花筒受人指使阻挠婚事的意思,但看他唱戏,真想用力给他鼓掌。这戏,演得好!
祁训善弱冠年纪能得荣昉赏识,不只是因为祁国公府,更多是因为他颇有手腕。
朝堂上的人,哪个的手是干净的?
他的一句话让徐离氏飘飘然,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神情却如同那晚,苏白鹤在窗外观他,祁训善拿拿笔在一卷卷文书末端署名,像极按例行事公事公办。
祁训善告辞,徐离以瑰想送他。
徐离远却说有事要与他商议,徐离以瑰起身道别,缓缓向他行礼,低眉莞尔,“小女恭送六郎君。”
祁训善走后,李氏对着院中聘礼咂舌。
汤氏似笑非笑地道:“有些人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苏白鹤按住万花筒拔刀的手,对徐离以瑰笑道,“恭喜二姐定亲,佳偶天成。”
徐离以瑰似乎还没还魂,敷衍“嗯”了一声。
祁府送来礼书,将婚期定在元宵后。同时送来的,还有祁府小公子抓周宴的请帖,邀请徐离远携家人出席。
祁老夫人那天很高兴,这是她第一个曾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