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读书声,混着那头黄牛嗡叫,引得路人围观,耻笑苏白鹤品行下作。
徐离远最在意名声,加之是亲眼所见,把苏白鹤叫去书房,表示要将她送去别院静修。
这一去,可能回不来。
万花筒愤怒,骂他“不知,好歹”,她不明白苏白鹤为什么不直接点,拿刀先捅死徐离远夫妇,冷光刀刃下看谁敢不走!
苏白鹤没敢告诉她,这好主意她也想过……但徐离迎仙比她还狠,压根就是要撅祖宗坟,让生于禹霜,长于禹霜的徐离氏永远背井离乡。
皇城根儿下,角逐名利,人上人,要和他们再无关系。
讲真的,她挺佩服她的。
万花筒偷瞄她几眼,欲言又止,苏白鹤原不打算理睬,见她憋的脸红,叹气道:“我没打算报仇,他们任何一个人现在也与我无关。这张脸不是假的,我也不是假的,代替我躺在棺材里面的人也不是假的。”
她的脚步慢下来:“当初我让你走,是想让你去过普通日子,不是去寻仇。小花,你让我有点失望。”
万花筒如何到祁老夫人身边,乃是她去找荣枢寻仇,却找错门?
被人重伤快要死了的时候,祁老夫人救了她,后又阴差阳错回到苏白鹤身边。
她们在郑家村撞见荣枢杀人,苏白鹤的反应和那一声“快走”,让万花筒想起两年前的离别夜。
她当时就知道她是谁了。
万花筒绕到苏白鹤身前,忽然用力抱住她:“我主,还活着,真好。”
苏白鹤不让她喊“主人”,这丫头就唤她“我主”。
万花筒还在苏白鹤身上蹭了蹭。她愣住,推了推她的头,“…哭什么哭!莫不是以为我还要买糖来哄你?”
万花筒不是影子楼的人,她是苏白鹤做买卖时,那颗人头藏在地下室的禁脔。
托她剑的福,她还要拿刀捅人,又不在乎清理痕迹,从地缝漏进地下室的热血让孩子们尖叫。
她转身要走之际,衣角忽然被人拉住,她便看到一瘸一拐的小姑娘单手把人头抓起来,用布包好,像早晨买包子时老板双手递到客人手上,小姑娘也双手,把一颗人头递到她的手上。
扬起的脸蛋鼻青脸肿,眼泪花花,苏白鹤给了她一颗糖吃。
万花筒:“我主,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苏白鹤:“先等等看,总之,不能让他们成亲。你去酒肆等地查查,看是谁放出这些流言的。”
虽知道会被人嚼舌根,但一夜之间铺天盖地,这定然是有人故意散播。
万花筒吞吞吐吐,苏白鹤翻白眼,示意她说。
“…那时,我主,有孕。”
万花筒说出来,说出来就后悔,苏白鹤的脸色不好,眼神空乏盯着她,仿佛能透过她看到什么似的。
万花筒回想,白王那时不知道她主怀孕,有天晚上讥讽她主以色侍人,说把那张脸皮割下来安在别的女人脸上,他能宠爱一万年……她主的脸色黑的吓人。
也是那晚,她们跑了,白王在后头追,半夜三更的荒山野岭,人仰马翻,刀光剑影。
“那孩子…没了。”苏白鹤平静地道,“以后不要再说。”
“是。”万花筒想扇自己两耳光,垂目应下。
季菡下午回来,直奔主屋,向苏白鹤禀告调查小金剑和流言的事。
季菡:“查到了,是李氏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