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带队的锦衣卫是周正桓手下的另一个千户孙宇,这人不似曹同出身低微一根直肠子,整日端着一张笑脸,人送外号笑面虎。
孙宇见张员外还在这里死鸭子嘴硬,试图挑起官差与百姓之间的对立,当下冲着他的膝盖弯踢了一脚,张员外扑腾一下就跪了下去。
膝盖磕在地板上,那清脆的声响让听到的人都无不膝盖一痛。
妈妈呀,锦衣卫真可怕。
“张员外,锦衣卫既然说你是嫌犯,那肯定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我劝你最好自行坦白,这样府尹大人看在你认罪态度良好的份上,还能酌情轻判。”孙宇一副我是为你考虑的模样,那脸上的笑容看的张员外恨不得吐一口唾沫给他。
张员外认为自己毫无破绽,只要不是当场抓住他放的火,锦衣卫还能有什么证据?
这可是他自己的铺子,谁也想不到这火就是他自己放的!
“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拿出什么证据,若拿不出证据,我虽是一介商户,哪怕倾家荡产,也要让圣上知道我今日所受的冤屈!”
明明他已经计划的天衣无缝,甚至不惜用自己的铺子做饵,就想一把火把华文书局一起给烧了。
可谁知道这火竟然会被发现的这么早,还被及时扑灭,除了他的布庄,后面的华文书局硬是一点没被这场火给烧到。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让张员外如何不气?可无论如何,现在他也不能承认这火是自己放的,只要锦衣卫没证据,他自己咬死不承认的话,他们总不能把这罪名强按在他头上!
打定主意的张员外一时间更是声泪俱下,表演的十分卖力,围观的群众对他信以为真,都以为是锦衣卫抓错了人。
可锦衣卫一般人哪敢惹,百姓们只能跟顺天府尹试图说理。
“府尹大人,这张员外应该真是被冤枉的,这可是他自家的铺子,铺子烧了,那么大的损失,张员外这是图啥呀?”
就连张记布庄的掌柜看到张员外这副姿态,内心都产生了动摇。
虽然今晚他跟伙计确实是吃了张员外送来的饭菜后才睡死过去得。
可张员外现在这副声泪俱下的样子,也不似作假,难道这中间真有什么误会?
“呵呵呵。”孙宇一声轻笑,声音并不大,可却也立马吸引住了张员外的心神,他那连哭带嚎的表演立刻停止。
“你笑什么?锦衣卫难道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一个老老实实为朝廷纳税的商人都要被严刑逼供了,你还笑得出来!你这是在嘲讽我作为商人,没有权势地位,不能跟你们这些权贵抗争吗?”
张员外一番话惹得围观的群众都激动起来。
是啊,他们作为普通百姓,难道就真的只能被权势压迫,被迫承认自己根本没做过的事情吗?
张员外见围观群众都站在自己这边,不自觉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可转脸看到孙宇脸上连弧度都没改变的微笑,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这个锦衣卫怎么回事?明明现在局势已经朝自己这边倒了,他为何一点也没有慌张?
“说完了吗?”孙宇脸上依然是那副微笑模样,“我当然是笑你堂堂一个员外,唱作俱佳,比那台上的名角还厉害,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你的才能。”
张员外没想到这个孙宇居然阴阳自己,一时没反应过来。
孙宇挥了挥手,身后的锦衣卫连忙抬上了数个箱子一一打开。
“这些是在你府中库房里找到的布匹,根据张记布庄的进货记录,这些都是你刚进货放到布庄售卖的新款布料。若不是你早就知道今夜布庄会起火,又怎么会提前把这些布匹转移到自己府中?”
掌柜的看到台上放的这些布料,一脸不可置信的扑上去,细细翻看检查,随即跌坐在地上。
“真的,真的!府尹大人,这些就是小人布庄里的新货,都是小人和伙计亲自放到货架上的!”
若这些布匹都在张员外府中,那今日布庄里烧起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张员外见掌柜的居然背叛自己,当场说出这些布匹就是他们新进的布料,本来想矢口否认,只得又编了个理由狡辩。
“这些布匹并非张记布庄的新货,是我又重新购买的一批,因为还没来得及送去布庄,暂时放在我府中,这才幸免于难,根本不是我提前从布庄里转移出来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