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员外还在垂死挣扎,主打的就是一个死不认账。
孙宇好似早就料到张员外会这么说,依然笑盈盈的看着他,“若真如张员外你所说,那就请你说说你这批布料的供货商是哪位?若你真的重新购买了一批一模一样的布料,我们锦衣卫自会把人叫来调查清楚。”
张员外没想到锦衣卫直接来了个釜底抽薪,他哪里去找新的供货商?
这就是他从布庄里偷换出来的那一批布料啊!
这些布料可花了他不少的本钱,哪怕咬咬牙想利用布庄一把火一起把华文书局给烧了,他也舍不得这么多当季的最新款都被烧掉,这可都是钱啊!
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他若早知道这一批布料会暴露自己的罪行,怎么会舍不得这些布料?
张员外第一次对自己的贪心生出了一丝悔意。
罢了,事已至此,他得找个理由,千万不能让人察觉到他是想借由这把火一起把华文书局给烧了。
“府尹大人,小人只是怒气上头,一时想不开,这才一把火烧了我自己的铺子,可我烧自己的铺子总可以吧,我又没对别人造成什么损失!”
围观群众听到张员外亲口承认这把火是他自己放的,都惊掉了下巴。
这什么反转?这火还真是张员外自己放的呀!
“张员外,你莫不是把我们当猴耍?刚刚你还说不是你,现在你又说是你放的火!府尹大人,打他二十大板,他在公堂上胡说八道!”
感到自己被戏耍的围观群众恼羞成怒,恨不得府尹大人立马给这个耍了他们的张员外二十大板,好好教教他做人!
什么屈打成招!他这样不老实的犯人,就应该被狠狠收拾才对!
张员外听到群众喊着要打他板子,瑟缩在原地,甚至为了降低存在感,企图把自己那裤腰带都拴不下的肚子给缩起来。
“大人,大人,小人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还望大人看在小人只是初犯又未造成什么严重后果的份上从轻发落!”
府尹大人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刚刚还声泪俱下的说他肯定不是嫌犯,现在又哭天抢地的让自己轻判。
“大胆刁民!你以为本官这顺天府衙是什么地方?本官判案自会依据本朝例法,岂容你在此置喙,你究竟为何要烧了张记布庄,还不给本官从实招来!”
这张员外在自己面前竟然还敢装模作样,甚至还妄图影响他的判决,今天他一定要狠狠的判,重重的判!
张员外见顺天府尹把手中惊堂木都快拍断了,心知今日自己肯定是少不了一顿打,悲切的跪在堂上,哭诉起来。
“大人,这布庄掌柜乃是小人多年前一时怜悯所收,小人念他生活不易,让他当了掌柜,可这些年这掌柜不仅贪下了不少我布庄的银钱,甚至还伙同店里的伙计企图把我这批新进的布料给偷出去,两人远走高飞!
小人也是乍一听闻这个消息,怒从心头起,这才犯下大错,在布庄点了火,小人宁愿这布庄被烧成灰,也不想被忘恩负义之人背叛,带走我店里的任何一匹布!”
掌柜的听到张员外一盆脏水直往自己身上泼,气的跳了起来,“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贪过布庄里的布?你每个月查账的时候恨不得把每一卷布都拆开重新量,看我有没有动手脚,就这样,我哪敢偷你的银钱!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掌柜的没想到自己兢兢业业帮张员外干了这么多年,现在他为了脱罪,竟然往自己身上毫不留情的泼脏水,此时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英明神武的顺天府尹身上。
“大人!小的绝对没有从布庄拿走一文钱!大人若不信,可查验这些年的账目,小人绝无半点虚言!”
掌柜的老泪纵横,跪在公堂之上,只希望府尹大人能还给自己一个公道。
府尹大人也没想到这张员外竟无耻到这般地步,甚至不惜诬陷与之相处了十几年的掌柜。
“岂有此理!不管这掌柜是否有贪墨你的财物,你这样罔顾他人性命,甚至先下药后放火的行为,跟杀人有什么区别?倘若这掌柜真的贪墨了你的银钱,你大可以将他扭送到官府!擅自放火,杀人未遂,这都是要流放千里的大罪,张员外,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张员外听到自己要被流放千里,早就吓破了胆,跪在地上疯狂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家中上有老下有小,若小人真被流放千里,家中老弱妇孺可如何是好?小人愿补偿掌柜和伙计的精神损失,不管多少,我都愿意给!”
张员外见府尹大人无动于衷,调转身子又朝着掌柜的和店里的伙计跪地求饶,“看在我们多年主仆的情分上,你就原谅我这次吧,我有田产,还有铺面,你要什么补偿我都给你!我儿还小,我不能被流放啊!”
掌柜的这次是真的看清了张员外的恶心嘴脸,一口唾沫吐在张员外脸上。
“呸!你有儿子,我还有妻儿老小呢,若不是华文书局的狗救了我一命,我家中妻儿今后就要失去我了,你这种十恶不赦之人,就该被杀头,流放都不足以消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