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什么时候,我都会给你指引,让你依靠我,跟随我,”夕欢随性翻译:“如果你在黑暗中迷失了自己,我会给你光芒指引,如果你睡不着,我就唱歌哄你睡。”
她笑睨他:“喜欢吗?”
“我也会。”
“嗯?”
“我也会陪在你身边。”
接着她的睨视,淡色的唇弯成愉悦的弧度,窗外的风呼啸着吹进来,吹得他黑发凌乱,看着柔软得像猫毛,冷冽气质也被风吹成了一团稚气。
其实这是一首说友情的歌。
不过夕欢猜测,还未能分清友情与爱情的分别管他呢!相逢即是缘份,合拍得不得了,就在有限的时间尽欢,交换温柔。
她带他到处去看。
看海,在无人的沙滩上堆城堡。
看博物馆,被丧尸占据后,展品得以保存大半。
逛商场,虽然没有服务员,也没有小吃可以买,珠宝店的窗早已被打碎,倒是有剩下一些首饰,许是经过初期的混乱后,大家都知道一颗鸽子蛋还没有方便面来得有用。
这种约会,连夕欢都是第一回。
更是从来不知道,活着原来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虽然满目疮痍,他都觉得已经非常有趣了,只是偶尔还会听到她说:“要是和平盛世,这里更好玩,更多好玩的。”
“街上很多人类的时候,这个世界很好玩吗?”
“对!”
夕欢唔的一声:“不过对我来说,在死城里约会,也是新鲜体验。”
没办法想象比现在更有趣,更开心的时刻。
“要是变和平了,我带你去啊,不过那应该是很久之后的事了。”就当番外。
“好!”
他牵紧她的手,偷偷开心。
……
…
程衍说了真话,官方似乎研制出了真正的特效药,直升机广播呼吁尚存活的民众到城市中心的广场集合,无论有否觉醒异能,都可以得到妥善安排,但必须服从。
不想去。
“那就不去。”夕欢痛快同意。,
她无所谓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倒是很高兴他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想法。
死了太多人,大城市空荡荡的,有许多可供藏匿的地方。
“丧尸真的得到控制了吗?”
在一间大酒店里找到了较为完好的房间,夕欢从落地玻璃窗望出去,夜色中,依然满大街的丧尸行走:“楼下这只活蹦乱跳的,生前一定很活泼。”
房间里没有灯,只有她一人的说话声。
她独自说了好一会,才察觉到不对劲话不多,但总会附和她每一个句话,嗯个不停,而这时,太安静了。
夕欢回头,线视寻到了坐在地上,靠床而坐的。
天气太热了,他索性将染了血污的上衣扔掉,皮肤横竖晒不黑,白得像雕塑,对展示体态这件事没有丝毫赧意,宽肩细腰,经常让夕欢看得不怀好意的身材,此刻冒了一层汗,双眼紧闭着,彷佛在忍耐痛楚。
她心道不妙,跪坐在他身边轻摸他的颈项。
他冒着汗,身体却冷得跟冰似的。
“你怎么了?能说话吗?”
“嗯……”
睁开眼,声音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低哑。
“你哪里痛?生病了吗?”
一直默认非人类,他比野生动物还结实,夕欢完全没想过他会生病的可能性早知道就留宁小雨一条狗命了!
“我不知道,我好痛。”
“抱抱我……”
喉咙也好痛,每说一句话都像刀刮过喉咙,怏怏的不敢多说,被夕欢抱进怀里,而她只觉像抱了一大块冰雕。他埋首在她颈窝间不作声,夕欢只能将手贴住他后背,确定他的心脏依然在有力地跳动,他还活着。
二人抱了许久。
久得夕欢都不知道时间流逝,直接天际亮透,不喜欢晒太阳,眼睛也不喜欢太亮的地方,她才轻声问:“你有好一点吗?天亮了,你松一松手,我把防光窗帘拉上。”
夕欢怀中,响起哑得几近破碎的声音:“天亮了……?我看不见有光。”
抬起头,环在她腰间的手猛地收紧,紧得她呼吸困难,但仍在可忍受范围内,的下一句话让她无暇去在乎这点不舒服:“我也看不见你了。”
他拥有很干净动听的声线,而此时被疼痛碎成一片片,需要侧耳细听。
夕欢低头,亲他额头,让他放松一点。
她听得心脏也跟着被碾碎了一般,的状况比初相识时的重伤似乎更加严重,说一句话连喘了三口气,断断续续的才说完整了。
身边没有药,以现在的状态,夕欢也不可能抛下他去找药,何况他的情况根本不像单纯的发烧感冒,她没学过医,什么也做不了。很能忍耐痛楚,肠子掉出来不过是皱眉头捡回去,自个儿修复,而这次,他抱着她,怏怏的问:“我是不是要死了?”
“……可能是吧。”
预想到最坏结果,夕欢知道他连说话也用尽了力气,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说傻话也没关系,她听着。
“我现在已经看不见你了。”
“我在抱着你,别怕。”
“那你别松手啊……我会找不到你。”
“好,不松手。”
从来都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模样,死了没所谓,活着当然更好的,被夕欢紧紧抱住,揉着后背时,忽然从心脏尖端炸开名为恐惧的情绪他怕死,他怕见不到她。
他有欲望。
他还想跟她在一起。
所谓更有趣更好玩的地方,他还没见过。
相拥着从清晨到入夜,到第二个太阳升起,夕欢的手上一直没离开过的背,叫他没反应,心脏的跳动从稳定的节奏,趋向微弱,到彻底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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