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等着紫罗急匆匆拽着张大手冲去大宅找大小姐才跳下来,把盘子里最后一块糕点讨好地递过去,顺口问道:“你来都来了,不回家去看看?”
舒文揉着耳朵瞥阿珩一眼,把糕点接过来塞进嘴里,道:“我才不回去找脸色看,那家里的人都巴不得我死在山上呢。”
“咦?”阿珩想着以前听说的传闻,纳闷道:“不是说县令和夫人年年都念着你回去,还每年都往山上送东西……”
舒文嗤笑一声:“是啊,每年都送些精心准备的沾了毒物的东西,要不是先生见多识广每次都有所察觉,我早命丧黄泉了。”
在竹屋时阿珩和舒文天天忙着啃书本,这些话并不曾谈论过,阿珩这会听着就有点懵,想了想又说:“不是说……县令夫人还因为思念你而哭来着吗?”
舒文翻个白眼:“她是正室夫人,我是舞姬所出的庶子,不过是因为母亲早亡才放在她名下养着,她怎么可能真心思念我,做戏给你们这些外人看,显得她仁慈罢了。”
好、好复杂……阿珩抽抽嘴角,不死心地问:“那县令总该想着你吧?毕竟是你亲爹……”
舒文摸摸下巴,迟疑着说:“这可不大好说,我娘怀我的时候正赶上和她旧情人死灰复燃。”
“……贵府好乱。”
“县令本来想滴血验亲,但是夫人劝他,要是验出来真不是亲生的,这顶绿帽子可就戴严实了,所以他们到现在也不明白我亲爹到底是谁。”
“……”阿珩同情地拍拍舒文,“太惨了。”
舒文倒是十分平静,反过去拍了拍阿珩的肩:“兄弟,我要是你,现在就没工夫来关心我的身世。”
阿珩不解,舒文解释道:“罗义轩是要参加春闱的人,必然不可能入赘,若你家大小姐真的要嫁,以后就是寻常妇人,寻常妇人身边可是不会带着小厮的。”
阿珩眨巴眨巴眼睛,缓缓咽了口唾沫,舒文咧嘴露出一口白牙,道:“到时候你那张字据就算是废了,你嘛,也就只能回胭脂铛做个小伙计了。”
话音未落,青瓷盘子被塞进怀里,舒文眼前一花,只见阿珩身影化作一片残影直冲大门口方向。
“紫罗姐姐别急着走!去大宅带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