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缓慢眨眨眼睛，抿了一下嘴唇，有一丝湿润，大概是睡着的时候有人给他喂过水了，可是嗓子里还是干的要冒烟，于是虚弱地说：“渴……”

旁边就备着茶水，柳清宁倒了一杯扶着阿珩支起身一点点抿下去，茶水顺着喉咙下去，阿珩才恍惚觉得自己真的是活过来了，他越过柳清宁看见屋里燃着烛火，紫罗和一个白胡子老头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屋里还有几个侍卫，也都各自靠在一边抱着武器打盹。

他晕过去之前就是夜里了，这会怎么还是夜里？

阿珩奇怪道：“这是什么时辰了？”

“亥时。”

阿珩想起他看见莫成空的时候大概就是亥时……试探着问：“我睡了几天？”

不问还好，一问柳清宁的眼泪在眼眶里凝聚起来：“四天了，尹大夫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那毒毒性猛烈，伤口又靠近心脏，要不是有人一直用内力给你护着心脉，等你回来都回天乏术了！”

四、四天？

阿珩想起黑虎寨里的莫成空和舒文，猛地支起身子，后心的伤口一下崩裂开，疼得他“嗷”一嗓子惨叫趴了回去。

柳清宁吓了一跳，掀开一点被子查看他的伤，斥道：“要什么东西跟我说一声，你这是要干什么！”

阿珩疼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缓了半天才抽着冷气断断续续地说：“舒文还在水牢里……还有莫大侠……哎哟……”

这一番动静把那边睡着的人吵醒了一大半，紫罗揉着眼睛走过来听见阿珩念叨，顺口接上：“舒文早救回来了，莫大侠在别院静养着呢，哦还有个小姑娘，这几天大小姐一门心思都扑在你身上，还没来得及安排，暂且在夫人院里放着了。”

四天前那一夜，黑虎寨当场死亡死九十八人，重伤后死于牢中六人，投降十四人，逃八人，共计一百二十六人，无一遗漏。

投降的人供出了关押舒文和乔娴儿的水牢，衙役们打开水牢时，乔娴儿靠着墙睡着，舒文长出一口气，干脆利落地甩出一句：“阿珩被黑虎寨军师带走了。”说完脑袋一扬沉沉睡去。

阿珩听着松了口气，又想起柳清宁说有人用内力护住了他的心脉，脑子里闪过莫成空的伤势，又不安的询问：“是莫大侠护住了我的心脉？”

柳清宁沉默一下，伸手轻轻把阿珩的额发抚开，侧过头去看提着药箱跑过来的尹大夫，声音轻飘飘的：“我也不大清楚，等明天你自己问问莫大侠吧，先让大夫再给你看看。”

说着就起身让开了床边的位置，走到外间去了，阿珩看着她的背影，没由来觉得：大小姐好像有点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