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太子担心与四王亲近的江茗入朝壮大四王势力,特地……特地趁江茗中毒,命人悄悄散了他的武功?”
乖乖……这要是让莫成空知道了……齐允泽的扇子无意识敲打在掌心,眼睛微微眯起来,似乎是在打什么不好的主意。
“趁江茗中毒?我看不见得。”柳清宁嗤笑一声:“你知道洛桓吗?”
齐允泽的脑子里飞快闪出一个人的资料,脱口而出:“太子府暗地里的幕僚,跟着太子约莫也有二十多个年头了,这个人行事诡秘的很,听说手段也颇毒辣,太子把他身份藏得很严实,也不常在众人眼前出现,寻常人是不知道他的,不过也瞒不过我们的情报网,其他几王也应该是知道他的,只是他行踪莫测,常年为太子奔波在外,所以也拿不住他。”
柳清宁点点头,赞道:“不愧是诛心阁的天机郎,脑子就是好使啊。”
“谬赞谬赞。”齐允泽草草一拱手,“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人?”
“我在黑虎寨见着他了,阿珩的毒就是他手上的。”柳清宁面上透出头疼的神色来,默了一阵,忽然冷笑,“你猜猜阿珩中的是什么毒?”
自剿匪当夜起齐允泽就被看守在长青山,半步不得离开,这哪里猜得出来。齐允泽摇摇头,便听见柳清宁接着说:“九泉。”
屋里静默一片,只有墙角一架烧着水的小火炉上的水壶里响着小小的咕噜声。
齐允泽看着柳清宁发了好久的呆,直到水壶里的水沸腾起来,才终于在柳清宁极尽嘲讽的笑容里缓缓开了口:“毒是太子下的,那时候遍地都是西凉兵,想要找人扮成西凉兵并不难……皇孙是江茗带走的……可这说不通啊,江茗一代大侠,忧国忧民,他怎么会为了报复抢走太子的儿子……”
柳清宁摆摆手打断了齐允泽的疑惑:“江茗忧的忠的从来都是大成,而不是薛氏皇族,就如我和父亲之所以不愿诛心阁与薛氏皇族为敌,为的只是这太平盛世不易,实在不愿意再让天下百姓遭兵灾,是一个道理,皇族不能代表大成。”
“可他带走皇孙有什么用呢?就算前太子妃难产而亡,太子还有别的妃子,以后也还是会有其他孩子的……”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住喃喃自语,抬起头看向柳清宁,见柳清宁点了点头,才又缓缓道:“世人都说太子与前太子妃是伉俪情深,却根本不知道,前太子妃是乾坤山养出的药人,太子幼年中了奇毒奈何,每日要喝前太子妃的血做引熬制的汤药方可缓解毒性,前太子妃难产而死,这一味药,就只能由皇孙的血来顶了,江茗是想拿皇孙的命换莫成空的命啊,怪不得……怪不得,江茗带走皇孙后要隐姓埋名……”
谁能想到呢,那些世人传唱歌颂的功绩背后,竟是这样不堪直视的真相。
齐允泽摇着扇子感慨:“我的乖乖,我听说莫成空这位大侠看上去冷硬,实际上性格暴躁做事不顾后果的很,这些要是让莫成空知道,还不得先扒了阿珩的皮泄恨,再杀去上京弑君啊。”
柳清宁闻言,骤然一怔。
齐允泽不明就里,问:“怎么了?”
柳清宁目光放空片刻,一拍桌子站起来,急匆匆冲出门去。
“紫罗!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