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灯瞎火,孤男寡女。
好像是个很危险的处境。
这样想着,柳清宁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人,视线还有些模糊,隐约能看见他不正经的笑脸。
他的手好像比起半年前宽大了一些,个头高了一些,肩膀似乎也不复当初的瘦弱。
一直出于看弟弟一般的心情面对这个孩子,她无法控制对他的心软,总是告诉自己这样不对,却每每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对他千恩万宠。
所以才把他的胆子养的这么大吧?
回想起紫罗不止一次抱怨“大小姐太宠着阿珩了”,柳清宁认真在心里点点头。
越发冰冷的身体靠向凹凸不平的墙壁,她放空了目光像是发了会呆,说了一句和眼前话题完全不相干的话:“我问过安嬷嬷你的生日,她说你只说在九月,却不知道日子,是不是?”
被如此生硬的转移话题,阿珩眨眨眼,手中的力道不经意间放轻,柳清宁趁机抽回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笑道:“不然以后就定在九月一吧。”
阿珩看着柳清宁泛着红的脸好一会,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笑了一下,眼底有些晦暗不明的光:“大小姐的话题,也转移的太过生硬了吧。”
“哎呀,被你发现了。”柳清宁笑着,缓缓吸进一口气,“你一定要现在就知道吗?”
“我不可以知道这些吗?”
“倒也不是,只不过……”
顺着他头发滑落,搭在肩上的那只手轻微颤抖着攥住他肩膀的衣料,柳清宁轻轻叹息,另一只手扶上自己的后腰。
“你看是不是给我点时间先把伤口处理一下?”
在她后腰侧面有一个伤口,直径一指粗细,表面被水泡得发白,如咧开的嘴般外翻,露出深处扎进木刺的肉。
这是滚下河时一截断枝刺入造成的。
柳清宁摸摸额头,苦笑道:“开始发热了。”
在外面没顾上查看,进了山洞又忙着先生火,再加上柳清宁的襦裙外面是黑纱,里衬却是朱红色的锦缎,锦缎的颜色遮住了血色,阿珩根本没注意到她身上还有这么深一道伤口。
阿珩张了张嘴,在柳清宁掀开披在身上的外袍的瞬间飞快扭开头。
背后窸窸窣窣一阵响动后,柳清宁叹了口气,说:“帮我把木刺挑出来……”
女子腰背的肌肤不能随便被人看到,阿珩下意识的想要拒绝,转念又想到伤口在后腰,只由柳清宁自己处理确实很困难。
手伸出去又缩回来好几次,犹豫半天没敢动。
直到柳清宁摸索着找到一根深入血肉的细小木刺,折腾了一手血才终于让那根刺脱离身体,惨白的嘴唇被咬出一圈牙印,阿珩才伸手按住她的手。
尽管是为了处理伤口,山洞里的空气还是变得有些尴尬。
为了缓解这份尴尬,柳清宁轻声道:“我确实有些功夫,不过是小时候跟着爷爷学的,三脚猫的功夫,上不得台面,否则我身边为什么还要带着泠儿呢。”
“那……那你当初为什么骗我你不会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