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手和泠儿各带一队人,一边往西山,一边往南山,其中还有县令派来帮忙的衙役。
说是帮忙,在张大手眼里和添乱也没差,本来可以让影子沿河而下搜山,带上这群衙役就必须也带上护卫作为掩饰,影子们也不能露出破绽。
这倒也罢了,在镇里留着的影子们早就习惯了伪装,偏偏这群衙役一个个都心不甘情不愿的满口抱怨,一会对冒雨不满,一会说他们这样不明方向的搜山不可能找到人。
听着护卫前来报告西面没有找到,张大手擦了把脸,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目光在另一边懒洋洋的衙役模模糊糊的身影转了一圈,强忍下满心烦躁。
先生说了,长德太子如今已经是长德帝,县令作为当年太子党一派,派这些人来到底是为了帮忙还是监视尚未可知,大小姐生死未卜,绝对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估摸着又过了一个时辰,张大手随手拉过身边一个人吩咐:“再派个人回去告诉先生,还没找到。”
那人刚应了,远远的一个人冲过来,近前因天暗路滑不慎绊了一跤,顾不上衣裳沾了泥土,匆忙爬起来大喊:“张爷!泠儿姐姐派人来传,大小姐找着了,正往家里送呢!”
到底是比阿珩多几年江湖经验,酒昶草草一眼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立刻把随身的伤药摸出来,问明了伤口所在,熟练果断地重新处理了伤口,顺便对之前粗糙的包扎手法致以极端嫌弃。
“这包的是个什么什么什么玩意儿?还不如不裹上呢!药也不敷,还缠这么松松垮垮的,这布是个什么玩意儿?锦缎……我的天,这不是大小姐的裙子吧……”
阿珩打断:“那是大小姐自己动手的。”
酒昶:“……虽然手艺有待精进,不过急中生智可叹可赞,不愧是大小姐。”
阿珩觉得自己在这一瞬间找到了柳清宁手下这些人的共同点——夸起自家大小姐时不仅不要脸皮,连脑子都可以不要。
鉴于柳清宁的伤口不大,为了赶时间,酒昶指挥蛇回去给泠儿报信,让阿珩背上柳清宁跟他立刻下山。
一直看到姻缘林,阿珩才知道他们所处的那个山洞其实就在南山半山腰。
“离得也不算太远啊,早知道我就该多探探路,直接带你回来就是了,省得你受一夜风。”
带路的酒昶零星听见一点自言自语,回过头问:“你说什么?”
阿珩摇摇头,把背上的柳清宁往上托了托,她的脸贴在他的侧颈,气息和脸颊一样滚烫的吹拂过皮肤,带起一阵战栗。
披在柳清宁身上的外袍随着阿珩的动作向下滑落,酒昶箭步过来把袍子扯起盖住因后背的上襦被扯破而露出的大片白皙。
“你小心一点,前面就进镇了,可不能让人把大小姐的身子看了去。”
一夜没合眼,这时精神放松下来阿珩只觉得疲倦,话都懒得答,没精打采地“嗯”了一声。
酒昶听着他这个态度皱了皱眉头。
背着大小姐都不上心,要不是自己身上还有伤,这差事哪轮得到这小子。
进了家门又是一阵忙乱,好在尹大夫是早前就请过来医治酒昶的,酒昶不顾阻拦跟着泠儿出门后,齐允泽没让大夫走,于是这会还在宅里候着,倒也省去了请人的麻烦。
等张大手和泠儿带人回来,齐允泽帮着打发了衙役,又等着柳清宁迷迷糊糊地服了药,方才都静下心来。
齐允泽守着柳清宁退了热,才终于分出神去关心别人。
“酒昶和阿珩呢?他们俩身上还都有伤,尹大夫看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