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适合问话的时候吗？

显然不是。

依照吩咐抹好了粉末，阿珩眼睛不离柳清宁，吹起盘龙金哨。

吹过十数次，洞外除了雨声还是雨声，柳清宁已经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盘龙金哨吹出的声音只有兽类才听得见，可传信鸟在大雨中也难以飞行……

阿珩靠在洞口又吹了一次，听见柳清宁的嘤咛声，立即返身去查看。

落水，受风，受伤，再加上一日未进食，柳清宁的身子怎么受得住。

偏偏这么大的雨，飞禽走兽都藏起来避雨了，想弄点热食都不行。

正想着怎么出去弄点野物来，身后传来轻巧又迅速的“沙沙”声。

蛇？！

背上汗毛倒竖，警觉的视线飞快扫向四周，在洞口不远处看见一条蠕动的影子正向自己这边靠近。

那蛇约手指粗细，通身灰黑，贴着洞壁游移时又被矮草掩住，要不是阿珩耳力眼力好，还真不能轻易发现。

也不知是什么品种，游移速度极快，阿珩把一块尖利石头握在手里，随手抓了另一块砸过去。

蛇被惊了一下，一扭身躲过石块，身子随即高高立起，警惕地看着阿珩，一下一下吐出发黑的蛇信子。

阿珩这才看清楚它血红的眼珠子和呈三角状的脑袋。

这是毒蛇！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怕不是被盘龙哨给引来的吧……”

阿珩苦笑着轻轻弓下腰，腰背腿脚的肌肉瞬间绷紧，眼睛盯住毒蛇七寸，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扑上去。

一人一蛇互相盯了半晌，似乎都在等着看对方的反应，就在阿珩几乎要忍不住出手，那蛇却像是确定了面前的人没有威胁，缓缓趴伏回地面，紧贴着墙根盘成一团。

像是在告诉阿珩：“我只是来避个雨，不会过去的，咱们各占一方相安无事吧。”

“这么客气？好吧，你不过来我就不过去。”

阿珩挑挑眉，却也没放松下来，看着蛇的行动，后退到柳清宁身边，慢慢靠在石壁上，犹豫要不要再去吹一次哨子。

还没等他犹豫出个所以然，混杂在雨声中的沙沙声又响起，一条青碧色的长蛇在洞口停顿一会，似乎打量了一下，随后义无反顾的游到黑蛇身边，也盘成了一团。

“……这？”

不等他奇怪，又一条灰蛇进来，顺着青蛇的痕迹游过去，在青蛇边上盘了起来。

然后又是两条花蛇，一条绿蛇，排排坐吃果果的小孩子似的，一个挨着一个把自己盘成一团。

阿珩哭笑不得：“什么情况……蛇族的家族聚会吗？”

又过了一会，又是五六条颜色花纹五花八门的蛇爬进来，简直像是在给阿珩展示这座山里到底有多少种蛇类。

起初阿珩还有些紧张，到后来听着蛇类爬行的声音都有些麻木了。

直到一条婴儿手臂粗细的红色长蛇出现在洞口，这次倒没急着进洞，只在洞口直立起身子，静静看着阿珩，缓缓低下头颅，仿佛在向阿珩行礼。

阿珩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念头，也不由自主向红蛇点了点头，红蛇这才如大户人家的主人逛自家花园一般慢悠悠游进了洞。

先前都盘成一团老神在在的其他的蛇纷纷直立起来，像是臣子见到了帝王，一个个正襟危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