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升帐议事。
他看向郭嘉:“最主要的是,他既然敢这么坚守不出,怕是真在等待什么援兵。得防备他们出其不意。”
郭嘉低头看着眼前的几案,默然良久后,忽然伸手在空中拈了拈。
曹昂疑惑:“先生?”
郭嘉笑了:“嘉已有破城之计。”
……
……
第二天,天色阴郁,傍晚时分就下起了绵绵阴雨。
曹昂军一如既往地在垒起的土山上往城内放箭,城墙上时不时打出硕大的投石,砸得阳翟郊外满目疮痍,即使是雨水也掩不下尘埃。
城头上,许攸穿着一件薄甲,张开双臂迎着越下越大的雨水,大喜:“机会来了!大雨不利攻城,且可掩人耳目,来人!”
他叫来亲信,将早就准备好的书信交给亲信,命他骑快马抄间道出城求援。
交代完这些后,许攸眯眼望着城外连绵的曹军大营,呵呵冷笑:“袁氏门生故吏遍及天下,只消一声令下,哪里没有援兵?这次就是咬不死你,也要让你掉一块肉!”
说着,他转身下了城墙,骑马奔回曹昂下榻的府邸。
府邸已经由重兵围住。
许攸挥手命守门军士散开,快步走到刘氏的院子外面。
“夫人,许攸来问候了。”
他在门外躬身问道。
不久,院子里传出刘氏微微恼怒的声音:“许先生军务繁忙,却每日拨冗来问候妾身,不觉得这样不好么?”
许攸想着紧闭的院门走近几步,按捺住声音道:“夫人关系重大,攸岂能不尽心竭力?”
“尽心竭力?”刘氏的冷哼传来,“每日糟糠为食,供水短缺,你这也叫尽心竭力?我是囚徒么?”
许攸嘴角翘了翘,伸出指甲老长的小指刮擦紧闭的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诡异声响。
抱膝蹲在屋檐下,手中握紧匕首和缀彩珠花的刘氏听到刮擦声,心中恶寒。
这些日子,许攸虽然不敢开门硬闯,但每日都送些难以下咽的食物,饮水更是短缺。
每到黄昏和早上,他都会来门外一遭,总是要这样刮刮门板,像是示威又像是在挑逗,令人恶心又胆寒。
刘氏困饿不已,好在今日天降霖雨,可以接些饮用,此时再次听到这恶心得让人头皮发麻的指甲刮擦声,再也忍不住。
她攥紧了曹昂送自己的珠花,眼泪不由自主涌出,骂道:“许攸!你如此待我,不怕本初断汝首级么?”
门外没了声息。
刘氏颤颤巍巍,瘫软在地。
比之与曹昂共居宅邸的日子,她现在反而更加不安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