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回忆脑海里的财务知识,在纸上随意地算着。小翠进来回禀道:“曹家表少爷来店里,说咱家铺子的名字改一下更好,秋掌柜正接待着他,问小姐的意思?”
印象里的曹二郎很有礼,怎么说出这么冒失的话,真是稀奇事。
“吉庆祥三个字寓意好,可字面上,看不出店铺做什么营生,如果加上绸布庄,客人不进门就知道是卖布料的”,曹二郎仍然是一身素色的葛纱袍,腰带束身一系,越显得蜂腰猿背,他潇洒地轻摇折扇,对凌霜娓娓道来:“我娘在大同镇开了家小饭馆,起初叫‘曹家汤饼’,主要卖些汤面条炊饼,生意一向不错,养大了我们几个,现在还卖些饭菜,就改名叫‘曹家饭菜香’,光顾的客人说这名字好,看着就想吃饭了,所以我想,店铺不论大小,一看店名就让人有印象最好!”
秋掌柜点头赞同道:“表少爷所言极是!”,见凌霜没有反对,提议说:“一事不烦二主,要不就请表少爷题个匾额?”
曹二郎矜持地笑道:“我写几个字无妨,只是不适宜放在店铺门楣当招牌,挂在内堂算了。”
秋掌柜歉意地拱手道:“谁不知道曹公子善词章、工篆书,‘落笔洒篆文’,连大学士都夸‘笔法妙天下’,是老朽的提议唐突了!”
凌霜心里嘀咕,曹二郎的文采已经这么出名了吗?
站在书案前的曹公子神态轻松,挥洒自如地写了几个字,每个字似乎是一笔写就,字形别致、圆润简洁,可凌霜一个字都不认识,只好尴尬地夸赞道:“曹表哥的字,结构对称又很灵动,仿佛会跳舞呢!”
“篆书的字体,讲究疏密均衡的韵律美,表妹真是一语中的,看来很有天赋,以后有机会,可以学一学的”,他差点就要直说“我教你吧”!面容如玉的曹公子眼神热切,让凌霜有点无措,幸而秋掌柜接着请教曹公子,转移了话题。
凌霜见状问起武举之期,曹二郎意有所指地说:“武举要考的功夫,重在平时,至于策论么,也不难,不用整天抱着书本啃”,他收起折扇,随手拎起腰间系着的骨雕说,“我的功夫是边关实战过的,这个骨雕就是战利品,在这里与人交手,我还没输过的!”胜券在握之意,溢于言表。
那天,“吉庆祥”的招牌没有变,凌霜说也许因为店名含糊,客人会好奇什么买卖,就进门来看看,“而且,我打算将些销路差的布料,裁剪制作为成衣,以成本价卖出去,虽然付点手工费,能淘换出资金再进些新货。”
秋掌柜有点担心,“别家的布店曾经这样做过,但成衣的销路好像不行,销路差的多半是贵重的好料子,成衣价格不会很低,能买得起这样料子的,家里有专做女红的,不一定看得上别人做的”,秋掌柜笑着说:“寻到好料子进货蛮难,且进价会越来越高,万一成衣不好卖,就扁担没扎、两头失塌咯!”
哎呀,忘了这是商业不成熟的时代,生产力不发达,不是想买什么就能买到,凌霜思忖,先前想到的“盈亏平衡点”之类,对小本生意不合用,找到稳定的进货渠道很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