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枫笑着拍了他的肩膀,“我也挂着你的事呢,武举考中的能到兵部或去五军都督府,兵部掌管武官选用及管理兵籍、兵械等,不统帅军队,当差比较安稳,需从低级职位做起;五军都督府不能调遣军队,主管统兵作战,管理军籍、屯田等,当差辛苦但好立功,舅舅常年在军中,应该更了解,你回去和舅舅商量下,尽早谋划,”
说着,他提了提曹二郎宽大的袖子,笑道:“不管去哪里当差,你的衣着是不是改一改,整天都是素葛纱袍,松松垮垮的腰身一系,虽有名士之风,到底不正式,用绢布裁减两件生员衫,戴上四方巾岂不好?”
曹二郎满不在乎地夺过袖子,笑嘻嘻道:“我已经在霜表妹的店铺买了布料,过几天我娘过来会做好的。”
姜攸皱了下眉,“是在‘吉庆祥’买的布料吧,曹兄弟直说出闻姑娘的闺名,自是心性率真,却有孟浪之嫌,实在不妥当。”
“这不是在表哥家,我心情放松,才如此说话,在外面自会出言谨慎的。”
卓枫见两人说话不投机,忙打岔道:“听说舅母要来了,挺好,哈哈哈!”
姜攸见卓枫圆场的如此艰难,忙告辞而去,省的大家尴尬。
曹二郎继续和卓枫谈诗论赋,议论着朝廷会不会在边关互市,曹二郎道:“表哥没见过边关城镇,这些年的账打下来,人口凋零、田地荒芜,草原里生活的部落,有的也不希望打仗,如果能互市,发展边贸,对两边的百姓都是好事。”
卓枫说:“听去过边城的同僚讲过,那里民生堪忧,能不打仗自然很好,可是,草原的头领们却不作此想,他们游牧民族惯于四处放牧,不会田间劳作,没有粮食就抢夺,对我华夏一直存有觊觎之心,只怕从那里出来的商贾,未必是纯粹的买卖人,你与他们谈论生意,反被其趁便套取了机密,我看邸报上有过类似事件,两边打了许多年,想改变何其难!”
“其实可以划定个区域,许可一部分人在那个范围内做生意,先接触、慢慢发展。”曹二郎向往地说:“前面人做的好,自然有人跟着干,假以时日,渐渐消除些敌视,大家看到互市能有饭吃,就不会想着打仗了!”
姜攸摇摇头,“二郎的想法很美好,但你是从咱们百姓的角度看,草原人是狼性的优胜劣汰,只有赢得战争,就能迅速积累财富,更能聚拢权势,从而吞并其他部落、扩大自己,所以即便我们不想打,他们也会内斗,最终形成整体了,更会对我们攻城略地。”
曹二郎沉思片刻,有些沮丧:“难道,只有战争这一条路吗?”
卓枫说道:“除非有什么契机出现,即便是互市,也只会局部进行,能相互不敌视,都需要漫长的过程。”
小柱进来说:“禀大爷,舅老爷使人带话说,舅太太来了,等安顿下来再一家人聚聚,先请表少爷回去。”
卓枫笑道:“二郎代我给舅母问好,改日我们去请安。”曹二郎欢喜地应了一声,告辞回去。
回到闻家东城的宅子,见到一路风尘仆仆的娘和妹妹,面容英俊的曹二郎笑呵呵的,全不是在人前高冷的谪仙模样。曹舅母拉着二郎的手,心疼地说:“银哥儿瘦多了,是不是京城的口味不合适,吃得不好?”
“不要叫我银哥儿,叫我二郎都行呀!”
曹舅舅沉下脸:“混账,好好对你娘说话!”
“怎么叫都是我的儿,有什么打紧”,曹舅母忙说,“让你妹妹多做些你爱吃的,好好补一补,我的儿,受苦了!”说着看向女儿曹福兰,后者乖巧地回应说:“我知道二哥的喜好。”
曹二郎有点不耐,“吃什么都好,眼下要紧的,是帮我裁减两件衣裳,布料已经买好了,娘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