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攸翻动着火盆里的炭块，引得火星“噼啪”的炸裂，他吹了下落在手上的碳灰，说：“我知道你是关心卓枫兄，以为他对长辈太尊重，担心他得不到回应心里会难过，其实是你自误了，读书人的‘仁义礼智信’深入骨髓，又各有自己的底线，岂会那么容易玻璃心！有些想法只可意会，如果清楚明白地诉之于口，就是越了分寸，是失仪之言。”

凌霜无奈地回应：“你说的也是，以前看过的研究文章介绍，工业文明越发达，人心才越敏感脆弱，现在要操心吃穿用度，对精神上的需求相对少些吧！”

似乎想到了什么，姜攸严肃地问：“我有件重要事问问你，以前我读过的历史书，曾记载（明清）小冰期有几个时期，你读过吗？”

凌霜回忆道：“嗯，我知道，曾经有两年特别冷，专家出来解释说是小冰期，历史学家纷纷讲述历史过往，现在这么一想，我们庄子上老人描述十几年前寒冷的情形，很像小冰期的现象，今年这么寒冷，会不会，是过了十几年又来小冰期的前兆？”

姜攸点头说：“我担心的就是这个，小冰期是朝代更迭的加速器，万一是那样，就得预备好过艰苦日子，大家族的抱团合作是正确的生存之道。”

凌霜寻思了一下，轻快笑道：“现在没到那一步呢，别把远虑当近忧处理，先过好当下就是，我给你准备了些好吃的，让小翠包好给你的长随拿着，是叫小松对吗？”

“除了小松，还有三位长随，都是他的师兄，和他搭档的是董茂，还有两位卢洲、张保，回头遇见了我指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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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楼的雅间，罗吉恒噼里啪啦地一通话，让卓枫有些摸不着头脑，遂问道：“罗兄的意思，曾经和我提过亲事？什么时候有此事？”

“咱们从剑南道回来的路上，几个月前，想起来了吗？”

“当时罗兄宽慰我张大人调任外地，我才有机会得到重用，罗兄的关心之语，我都记得的。”

“还有呢”，罗吉恒急切地盯着他问：“我还说了紧要的话，你想想！”

卓枫紧缩眉头沉思，然后疑惑的看着罗吉恒摇头，罗吉恒一拍大腿，“你记得啥呀你记得，尽是些无关紧要的，我还说有人看中你，你忘记了？”

“罗兄不要拿我玩笑，与罗兄往来的都是高门勋贵，闻某家中简薄，恐不太相宜。”

“嘿嘿，你这么个无趣的性子，偏有人就喜欢”，罗吉恒给杯中倒满酒，端起来喝了一口，慢慢地说：“那个人你见过的，说在你当捕头时有过一面之缘。”

卓枫纳闷，当捕头时见过的人多了，这从哪里猜去！

罗吉恒放下酒杯，正想说话，听见开门声，进来一个锦衣玉袍的清瘦男子，罗吉恒忙站起来，行礼问候道：“表叔好，可巧遇上表叔，请里边上坐。”

锦衣男子微笑道：“罗小二在请朋友吃饭呢，我在楼上请客，来的早了，先到你这里坐坐，这位……”

“这位是大理寺的闻卓枫闻评事，对我常有帮助。”

罗吉恒介绍双方，锦衣男子是鲁国公的嫡孙闵玄霄，在刑部任郎中。闵玄霄用目光示意罗、闻二人坐下，对闻卓枫说：“早就听说闻捕头才思敏捷、屡辩疑云，案无积牍，大理寺卿吸纳人才最是手快，闻捕头在大理寺屈居七品评事，前途无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