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谢凛儿睡到红日满窗,方始懒洋洋的从被窝里爬出来,穿好衣服,从炉子上取热水盥洗了,到前厅一看,魔九和二婢正坐在桌旁,各拿着一本书在看。
谢凛儿问三女道:“你们吃早饭没有?”
魔九冷冷地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等着吃中午饭吧。”谢凛儿撇了撇嘴,袖起手坐到炉边凳子上烤火。魔九拿眼角斜了他一眼,向一婢使个眼色。那婢女放下书,走到谢凛儿身边,冷冷地道:“你起来?”
“做什么?”谢凛儿抬起头,站了起来。
那婢女扑闪着一双漆黑水灵的大眼睛,绕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笑道:“你是驼背,还是罗锅?佝偻着个身子!”谢凛儿呲牙一笑,道:“习惯了。”说着就坐了下去。
“过来,过来。”那婢女不等他坐下,伸出雪白素手,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拽到空旷处,说道:“你把两条腿并住。”谢凛儿不知她要做什么,依言并住了双腿。
婢女又扶着他的头,道:“把脖子伸出来,你又不是乌龟,摆正,摆正,下腭往后收,眼睛别看我,往正前方看,胸脯挺起来,你挺不起来?两个肩膀往后张,哎,这不就挺起来了?挺肚子干吗?收回去,小腹收一收,挺腰,腰板挺直,两个胳膊别乍,垂直放下去,对,就这样。别动啊!”转头向另一婢女道:“赛雪,你拿镜子来,让他照照自个,看看现在的样子,多标致!”回过头再一看谢凛儿,原来他觉得不舒服,又有些喘不过气,便又佝偻了下来。那婢女忙道:“哎,别松下来,慢慢呼吸。”
那叫赛雪的婢女忍着笑,放下书,“噗嗤”一声,撑不住还是笑了出来,到魔九房里,取了一面大镜子,端着在谢凛儿面前看。
谢凛儿从镜中看自己,身姿确实非常的端正挺拔,只是难受万分。谢凛儿憋了半天,“诶”了一声,道:“多难受,还是让我在这暖和一会儿吧。”说着,又要坐到炉旁。
魔九头也不抬,手翻着书,冷冷地向谢凛儿道:“照欺霜刚才让你做的,在院子里站上两个时辰去。”
谢凛儿道:“不,干吗呢?那么难受,又是大冷天的。”魔九道:“你不去是不是?”谢凛儿冷哼了一声,不再理她,还是坐在炉旁烤火。魔九向二婢道:“欺霜,赛雪,把他房里的炉火熄了。”二婢答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魔九又向谢凛儿道:“明天早上卯时,给我起来跑二里地去,别让我叫你啊,否则你就受罪了。”谢凛儿撇了撇嘴,嘴角挑出一声冷笑,完全不当回事。
不觉中午,欺霜、赛雪二婢做好了饭,四人吃着饭,又有说有笑起来,浑似上午的不愉快,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日无辞。
及至晚间,谢凛儿回房睡觉时,炉火果然熄了,心里不觉恚怒,但思及自己一来是白吃白住,二来见识过魔九的武功,是以并不敢找她们理论,好在被褥甚厚,钻进去仍很暖和。
睡到凌晨,迷迷糊糊中,忽听旁边一个冰冷地声音道:“诶,诶,诶,起来,起来。”一面说着,也不知拿着什么,“叭叭叭”敲他的床,甚是震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