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道:“小生青藤子,寒舍便在此处。”
英姿道:“寒舍?你的家在这里,这里也能安家?”
青藤子道:“小生本不想欺瞒二位,但说出来,还望二位莫要惊慌。”
谢凛儿道:“你就说吧,可怕的事我见的多了。”
青藤子弯腰将盛放苹果的托盘放在地上,直起身背负双手,瞧着如画般的夜幕,道:“小生其实是一只修练了七百年的藤精。”
英姿惊道:“我还以为你是只鬼,原来却是妖精。”谢凛儿道:“兄台既然能将此等隐私实言相告,想必是位坦诚君子。”
青藤子道:“多谢仁兄抬爱,但山野草木又岂敢以君子自居。”
谢凛儿道:“那也不尽然,若是有光明磊落,仁爱善良之心,不论人妖神魔,皆可称之为君子;反之,若是平时无恶不作、行卑鄙无耻之事,即便他是人类,又岂非连草木畜生都不如?”话一出口,登时悔悟:“他既说自己是青藤妖,那我方才所说,不是拿他同畜生相提并论么?”
青藤子并不以为意,向谢凛儿深深一揖,道:“仁兄如此说,在下更是惶恐,还请仁兄恕罪。”
谢凛儿和英姿同他说了一会话,觉得他虽是异类,却举止恭谨有礼,是以恐惧之心大减。这时见他告罪,忙上前扶住,道:“你我初次相见,何罪之有?”
青藤子道:“实不相瞒,将二位请来的那只仙鹤,乃是家师所豢养。它冒昧将二位请来,受困于这深山老林之中,实在是对不住二位。我已深责了它。”
谢凛儿同英姿互望一眼,诧异道:“原来是这样,那也没什么,虽说有些麻烦,等我俩养足了精神,还可以回去,只是不知你师父的仙鹤,将我二人带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青藤子道:“那鹤儿深具灵性,而且也颇有道行。它在路上为恶人所伤,幸得仁兄搭救,才得以飞回。它见仁兄有妙手回春之术,故而冒昧将仁兄请来,为在下治病,实在是冒犯了二位,还累得二位受此寒露之苦。”
谢凛儿道:“原来是这样,难得那位鹤兄如此有心,看来我是错怪了它。在下确有两瓶药,可医治一些外伤,但若说什么妙手回春之术,可就羞煞在下了。”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问道:“不知兄台有何病症?看看在下是否能够略效微劳。”难怪这书生一脸的憔悴虚弱之相,原来是身体患病。
青藤子黯然道:“多谢仁兄关怀,只是小生这病痛,已伴随了小生数百年,由于小生终身难以出得此山,因此无法报答他人的医治之恩,故而不便劳烦他人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