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耿文新茫然地从舱内坐起身来,这是死亡的后遗症。
一旁远远的围了一排人,单单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窗外的雨声如洗,可他分明听到了孤单的水珠声。
欧阳光见他醒了,连忙跑了过来:
“赢了吗?”
“下雨了?什么时候下的,天都灰了。”
“早下了。所以……能赢吗?”
耿文新撑起身子下舱:
“会赢的。”
旁边站着的人群彼此交换眼神,却仍旧没有说话,他们多半是在观望着这最后的结果。
耿文新拍了拍蹲在地上失神的陈彩的背,之后径直向刘主任的躺椅走去。
“刘主任。”
刘主任揉揉眼睛,看着一个面容平静的小子:
“不是说好了叫我刘医生……打完了?”
“嗯……”
耿文新还没说什么,身后不知怎么跟来的陈彩突然开口:
“刘主任!我明白了,学校里……学校里出事了!”
刘主任一偏头,说:“你多久知道的?”
“我……”陈彩沮丧地说道,“我没有想到现实的杀意会影响舱内的状态,而且这杀意好强,快要冲散我对别的杀意的感知。”
“下次要汇报,听见没?及时点,这次已经没事儿了。”刘主任挥挥手,告诉他没有事了。
看着陈彩沉沉地走远,剩下的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刘——”
“你——”
之后又是短暂的沉默,刘主任摊手,让耿文新先说。
耿文新问他:
“那是张乾吗?”
“不知道呢。”刘主任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难得说话开始绕弯了,“反正无所谓是不是了。”
“张乾现在在哪?”
“现在这个时间,他一个学生还能去哪?”
耿文新微微欠身鞠躬:“谢谢。”
“谢什么啊,啥都没告诉你。知道他在哪了?”
“嗯,我直觉一向很准。”
“别忘了带伞嗷,外面下雨呢。”刘主任看着耿文新慢慢走远。
“带了!下次的都带了。”
身后的教室里忽地响起仿佛另一个世界的喧声。
……
三十分钟前,东华大学内部,华顶山。
张乾把背着的包裹往地上一放,对面的树林中走出与他年龄相仿的一人。
“乾哥,小弟万西楼,久违了。”
张乾不作声回复,只从那粗黄色布包裹的缝隙中抽出一卷牛皮文书,扔给万西楼。
一身白色运动装的万西楼挠了挠挠自己高挺的鼻梁:
“乾哥,规矩我懂的呢,用不着再看一遍。”
他指了指黄布包裹,又轻飘飘地说:
“还是拿出家伙来,咱们赶紧完事吧。”
张乾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两秒,随后低下头去解开包裹的黄色粗布,露出里面承重宽厚的古木匣子。
他把那看上去有不少年头的匣子打开,将其中的一样东西甩给万西楼。
万西楼看上去有些吃力地接过,又缓缓的把那东西举在身前。
张乾也取出了匣子里剩下的那一样物件,同样举在身前。
两柄乌黑一体,四指刃宽的双手利剑彼此相望。
“哗——”
原本还明亮的天空,此刻已全被乌云盖住,这夏天的第一场大雨毫不在意地打在张乾头顶。
“晚辈旁支万西楼……今朝夺姓!”
“晚辈主脉张乾,应战。”
两人的声音在雨声的笼子里犹如沉吟,玄黑色的剑身滑落一滴接一滴的雨珠。
万西楼温和的笑意开始扭曲,双手拎剑踏水溅行,直朝张乾奔去。
张乾低目而立,周身运意,无论是身上还是剑刃上的雨水都为之一抖擞。
“锵——”
冗长的剑吟声在两人的脸上激荡。是张乾用剑镇住了万西楼自下而上的掀风一击。
“哎呀,真不知道前辈们是怎么打的。这雌剑的重量可撼动不了你雄剑分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