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斯内普才把头抬起来。
楼下的声音吵闹混乱,扔椅子砸桌子的声音,男人粗暴的咆哮和女人的惨叫声。
刚开始还很剧烈,但后面逐渐转变成了男人恶毒的咒骂和低声的抽噎。直到最后,楼下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斯内普伸出手,愣怔地触碰到钟意脸上的泪痕,指尖不自觉蜷缩了一下。
“你哭什么。”他哑着嗓子说,声音听不出来情绪。
是因为可怜我吗?
斯内普的心中流露出一丝不屑和难堪,他扭过了头不看钟意。
“我可是特意从二十多年后回来救你的,傻x。”钟意哽咽心疼地说,她的双臂张得大大的,再一次将斯内普拥入怀中。“别说话,抱一会儿。”
小小阴冷的房间内,两个孩子紧紧相拥。夕阳最后一缕余晖照在他们的身上,灰尘在空中翩然起舞,窗外一掠而过的云代替他们永远记住了这一瞬间。
两年之后。
“西弗,我想吃糖。”
一个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女孩儿穿着一件看起来奇怪的袍子,靠着一颗大树,跷着脚半躺着。
“你又吃不到。”
在女孩儿的身边,躺着一个瘦削的男孩儿,正是斯内普。他看起来高了不少,也没那么瘦弱了。不过身上还是穿着不太合身的衣服,但是很干净。
大约在钟意穿越到亲世代的第二年,托比亚离开了这个破小的房子。
因为负债和酒后的一些行为,艾琳和斯内普被警察告知托比亚死在了离家很远的一个泥坑里。
艾琳哭的几乎快晕过去了,斯内普只是沉默着收拾了家中的酒瓶和烟头。他的心中满是如释重负,完全没注意到那天晚上钟意出门了一段时间。
与此同时,钟意发现只有她想让自己在某人面前现身时,别人才能看见她。而且作为一只幽灵,她不需要摄入任何碳水化合物。
艾琳因为托比亚的死一直很消沉,直到钟意忍无可忍现身指责了她懦弱的生活方式。
她们进行了一次以钟意单方面输出的讨论争吵,最后的结果又以艾琳的妥协和振作告终。当然,钟意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她再也无法和斯内普挤在一张床上睡觉了,艾琳单独为她开辟了一间卧室,放了一张单人床。
斯内普对此没有任何异议,不过钟意看起来非常失望。
她失去了她的人形抱枕。
随着和外界的接触,艾琳逐渐变得阳光起来。她在对角巷的丽痕书店谋到了一个店员的职位,也有了经济来源。偶尔,艾琳还会把店中需要处理掉的书带回家中,拿给斯内普和钟意看。
“我已经两年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西弗。”
躺在草地上,钟意大声叹着气,伸手去揪开在杂草中的小白花。
她以为自己的手会像以往一样穿过花的茎叶,但是这次没有,她完完整整地将这朵娇翠的花朵握在了手中。
钟意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一下子从草地上坐了起来。
“西弗,快看西弗!”她摇晃着斯内普,将手中的花怼到了斯内普的鼻子前。“我竟然碰到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