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虚水之所以会这么困，跟先天一炁被大量消耗跑不脱干系。

不过幸好消耗的，都是元神用纯阳真炁炼出的先天一炁，没有动用自身性命本源。

否则就不是吐血这么简单了，寿命估计都得衰减不少。

有时候，白虚水真的很羡慕那天人一般的冯宝宝，一身先天一炁用都用不完。

天人......怎么又是天人？

睡觉睡觉，管他作甚！

夜深人静，原本躺得板正的白虚水，突然从卧姿改为坐姿。

准确来说是打坐入定的姿势。

只是他本人仍处于深度睡眠，并未主动如此。

就在这时，白虚水突然睁开灵动的双眸，金光熠熠，似如火眼金睛一般。

没有开口说话，亦没有做出任何动作，白虚水只是正常地呼吸。

一吐一纳间，空气发出悦耳的动听之声。

仿佛四方万物，都开始争相模仿这仙乐般的旋律。

如果有后天异人，或者炼炁士偶然路过此处，便能发现其中的玄妙。

即调息之法，各门各派用于感受炁，并最终得炁的基础手段。

之于全真而言，这便是吐纳法。

相传到达最终境界，性与命所达到无念无为，抱元归一，后天之人甚至能做到先天时才有的胎息。

《抱朴子·释滞》语：“得胎息者，能不以口鼻嘘吸，如在胞胎之中。”

《云笈七签》曰：“人能依婴儿在母腹中，自服内气，握固守一，是名胎息。”

然而白虚水似乎并不知晓外界所发生的一切，相反，他再次进入梦乡。

梦说到底，也是某种程度上的内景，甚至功法深厚者，不必习得术数，一梦之间，即可幻灭大千世界，经历人生数千轮回。

前有庄周梦蝶，后有黄粱一梦。

做梦之人，一时间都分不清何为现实，何为虚妄。

白虚水此刻就是深陷梦境之中。

然而他化自在天魔咒的内景，他都能破的了，自然清楚自己并非处于现实。

“妙哉，做个梦而已，竟把我干回古代了！”

望着四周无边无际的大湖，白虚水着一叶扁舟，顿觉思想都放空了不少。

别的不说，这梦的意境还真是不错。

至于为何是古代，白虚水扭头看向身旁的船夫，戴着个斗笠，身披着蓑衣，不言而喻。

常言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白虚水正是不想醒，才继续待在这梦境之中。

“艄公小哥，我们这是要驶向何方？”

“道爷，您搭的顺风顺水舟，自然是跟李举人同行喽。”

船夫冷冷回了一句，遂继续掌桨，白虚水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

古时秩有士农工商，未得功名的读书人地位最低。

而船尾坐着的冠发书生已高中举人，已经是攀登上了最高的阶层。

而他作为道士，虽名中带个士字，但实际比不得举人丝毫。

道士道士，说到底还是出家人，尽管他是火居道士，行走于红尘，常人却不会加以区分。

也幸好是个道士，要是成了僧人，万一梦里在大兴灭佛运动就惨了。

“李举人，你准备去哪？”

“道长，小生我自是进天京赶考。”

言罢，李书生拿起儒家经典看了起来，一会抱于脸前，久久视之。

顷刻又放在腿上，口吐莲花，妙语连珠，似是背诵，也如题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