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可否用船只运输百万老幼妇孺前往玄菟郡安置?我愿辞去太清道大祭酒一职,情愿在君侯府中做个洒扫的侍女。”
“九儿姑娘,莫要唤我明公,我今年年仅十八岁,如往日一般唤我郎君即可。
另外你不经同意就擅离玄菟郡,又擅自去接触太平道,太清道大祭酒之职本身就会罢黜!”
刘昕深知刘备心软,奈何他们也不能让百万太平道教众涌入玄菟郡,更何况他们也无力运走这么多人。
心中咬咬牙,他决定自己来当这个恶人,于是面无表情,语气冰冷道,
“何况如今初冬将至,再有一两个月海边都会结冰,即便全力运输又能运走几人呢?”
其实刘昕、刘备很惋惜太平道那数百万教众,更是不忍心看到数百万人惨死的景象。
可是限于能力、天时,即便楼桑刘氏再有钱,也无力在短时间内运输百万人前往玄菟郡。
“呜呜呜——”
张芮看着刘昕冷峻的表情,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无力的伏地痛哭起来。
刘备终究不忍心坐视那些老弱妇孺惨死。
他耐心的劝说道:“九儿姑娘,之前在玄菟郡高显县时,你也看到我和昕弟是如何迁徙百姓的。
不仅仅是把人运过去就完事了,还得保证他们在当地立足生根,保证他们不会被冻饿而死,不会被人掳掠残杀。”
张芮依旧不甘心,连连磕头请求道:
“君侯、郎君此前欲为生民立命,莫非太平道教众就不算大汉之民吗?还请心怀恻隐,给她们寻一条生路。”
“唉——”
刘备又是一声叹息,转而看向刘昕道,
“昕弟,不知你是否又有什么好办法,无论用什么手段,能救活一批是一批。”
“寒冬将至,万物肃杀,情急之下我又有什么办法?若是不想这些人死,那就得有人替他们去死!”
刘昕看了眼满是期待的刘备,他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残酷的想法,
“阿兄,今年初你意图征伐高句丽时,玄菟、辽东、乐浪三郡太守都曾有意会攻高句丽。
当时我听闻乐浪郡张府君的使者曾抱怨,言说乐浪郡这些年因周边蛮夷侵袭、疫病等原因人口锐减。
从青州渡海前往乐浪郡,仅需两三日时间,不若将那些太平道教众安排到乐浪郡去求生。”
“将太平道教众安排到乐浪郡?”
刘备神色有些惊诧,他迟疑道,
“乐浪郡人口虽少,张府君能否同意呢?何况周围又有三韩、沃沮、高句丽、貊人时常侵扰,不知道昕弟又有何章程?”
“阿兄,还能有什么章程?”
刘昕有些无语的看了眼刘备,又瞥了一眼张芮,无奈的摇头道,
“如今寒冬将至,仓促间哪里来的那么多米粮筹措?无外乎多给这些教众一些军械甲兵,配上一些粮食。
他们若想让家人活命,就去三韩人、貊人、沃沮人、高句丽人手中去抢,把活命的机会抢过来,若是抢不过来就去死。”
“此计终非仁义之举!”
刘备斟酌片刻,微微摇头叹息道,
“令太平道教众与三韩、沃沮、貊人相互厮杀,终究也是有伤天和呀。”
刘昕有些无语道:“阿兄,这些太平道教众,即便留在中原也是要杀别人。
那么你觉得是让他们留在中原造反去杀汉人合适,还是将他们送去乐浪郡杀蛮夷合适?”
“唉,罢了,罢了!是我多嘴!”
刘备无奈的给了自己一巴掌,虽然他唯恐刘昕献计有伤天和,折损了昕弟的寿命。
不过相对而言,刘备心中汉人的命更值得珍惜一些,于是他心想,
“反正之前三韩人、貊人、沃沮人时常劫掠乐浪郡汉民,他们死了就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