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胡老。”

李敬其实不惧这点寒意，但他不会刻意拒绝温暖。

吹动着升腾的热气。

在这个时候一口热水下肚，并不比吞服灵丹妙药的感觉差。

胡老昏黄的眼珠闪过笑意：“小道长，太客气了，三儿把你的本事和做过的事都告诉我喽。”

老人嘴里的三儿就是胡掌柜。

“鲁莽之举倒是未曾考虑周全，给你们添麻烦了。”

李敬搓了鼻子，真诚道歉。

这话不是瞎说，若不是有辛弃疾在这里忙前忙后维持稳定，九流门首脑突然死光，还真会引出很大的动荡。

“少年意气，本当如此。”老人笑着将手拢到袖子内，坐回火炉边。

小女孩乖巧的拉了拉她的袖子，将身子靠了过去。

李敬解下包袱，从内拿出昨日买的肉干、饼子递给胡老：“胡老，这些弄暖和了给孩子垫肚子。”

老人也不推辞，烘烤着肉干、饼子，闲聊起来。

从老人口里得知，胡掌柜昨夜起，就在上次李敬发现那些残疾孩子的院子里，至今还未归来。

老人也欣然同意了李敬的借宿请求。

等到李芊芊面色恢复正常。

李敬才轻声说道：“我去找点吃的，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要帮忙。”

李芊芊乖巧点头。

……

屋外依旧飘雪。

“希望”和“小鬼”两个勉强算作同类的小家伙，正在院子里不知聊着什么。

李敬望向小鬼：“走吧，带你去报仇。”

小鬼很兴奋，向着小希望投过炫耀的眼神，立刻卷着青铜剑飘了过来。

希望眸光黯淡，低垂着头。

“你也一起啊。”

见希望没动，李敬向她招手示意。

她这才抬起头飘了过来。

这会，没有额外的人需要照顾，李敬速度极快。

在房顶几下起落，人已经来到四环那处外形普通的九流门院子前。

白雪能隐藏地上的污秽，却无法让此地的煞气消失。

兵煞混合怨魂而成的小鬼，来到这里竟然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几乎没有过去记忆的他，原本一心只想报仇的他，似乎被这个地方勾起了某种刻入灵魂的恐惧。

李敬轻轻推开门。

外院中，不少穿着九流门服装的人，或搬、或抬、或背……正在用着各种原始的方法，转移那些残疾孩子。

一时间都没人注意门已经被推开。

李敬指着那些孩子：“九流门把他们变成了残疾……加重了他们的残疾，我救过他们一次，还让他们当中死掉的怨魂亲手撕碎了那批刽子手。”

“现在，同样是九流门的人在想办法救助他们，以免他们被冻死。”

他转头望向小鬼：“我体会不了你经历过的痛苦。只提醒你一句，眼下天灾当前……或许我们眼前发生的事，正在整个‘南逆窟’进行着。”

“当然，你若出手我同样不会阻拦，毕竟现在救助他们的九流门门人，曾经同样是既得利益者。”

小希望眯着眼，若有所思。

原本就颤抖的小鬼，此刻连青铜剑都跟着一起抖动起来。

原因已经不止是恐惧，还有一种现在的他弄不明白的情绪，在心底滋生蔓延。

“咦，是邪道……是道长来了啊。道长是来帮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