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银霜遍地。
江南湖州府,太湖边,坐落着一处构筑宏伟的宅院,宅院门挂着一面崭新的匾额,上书“何府”两个熠熠生辉的金字。
哗啦几声,何府的大门被一股凛然剑气断为三截,轰然倒塌。
一个青衫男子步入内院,执剑而立,他身后还有十几个粗壮汉子,手握各色兵刃。
只见那青衫男子怒目圆睁,大骂道:“何仲才,你这狗贼今日若有种自尽,我就放过你的妻儿!”
何府内,家仆们四处奔逃,乱作一团,堂内却缓缓走出一位圆脸微须的中年男子,正是何仲才。
何仲才神色自若,冷冷道:“祝少元,别仗着你如今有四品修为就可为所欲为,三个月前,朝廷已颁布承平新政,勒令江湖止戈,一切旧怨既往不咎,就你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有什么放不下的。我黑水帮都已换好匾额,你们苍鹤门还不趁早解散。”
祝少元目眦欲裂,呸了一声,暴喝道:“去他奶奶的新政!你当年为了夺我们苍鹤门的机关术和灵石,杀了我们一家十三口,我与你不共戴天!”
话音刚落,祝少元唰的挥出一剑,一股黑色剑气划破院内石板,直直扑向三丈之外的何仲才。
忽然间,另一股白色剑气竟从天而降,两股剑气纠缠一块,发出惊雷般的巨响,天地为之一震。
众人仰头看天,只见一位身穿华丽黄衫的中年男子缓缓落入院中。此人羽衣飘飘,潇然出尘,眉宇间自有一股凌厉气势。
何仲才并不惊奇,好似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他对那黄衫男子躬身作揖,毕恭毕敬的说道:“何某拜见昭国公,此处正有一位不服朝廷新政的逆贼,还望国公将他速速拿办。”
祝少元又惊又怒,喝道:“徐守聘,你白沙帮本就是太湖群帮之首,当年你不为我们祝家主持公道也就罢了,如今还要为这姓何的出头不成?”
徐守聘叹了口气,淡淡道:“什么白沙帮,什么太湖群帮,天地灵气已耗尽,所有宗门都可以散了。朝廷也都说了,冤冤相报何时了,谁还要再争斗,就是与朝廷为敌,与五位地仙为敌。”
祝少元身旁一汉子身子大震,对着祝少元颤声道:“少帮主,徐守聘可是三品宗师,咱们不是他对手,还是日后再寻机会吧。”
祝少元心头怒火哪里按捺得下,又喝道:“凭什么!凭什么他何仲才就可以杀我一家十三口!”
徐守聘冷冷道:“这些话,你问朝廷去,朝廷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何仲才冷笑一声,道:“就凭你过去十几年抢的灵气不够多,今日不是国公爷,更不是五位地仙的对手。”
祝少元忍无可忍,爆喝一声,唰的又劈出一剑。
那股黑色剑气击向徐守聘,却如同击中一股无形气墙,轰的一声,剑气消弭,并未伤到任何人。
“冥顽不灵。”徐守聘闭上双目,周遭弥漫起阵阵迷雾,转眼间,整个何府已是伸手不见五指。
“不好,是徐家的烟雨剑阵。”祝少元及身旁随从无不大惊。
须臾间,迷雾中竟冒出数不尽的无形利刃,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声连连响起,此起彼落。
那尖叫声充满绝望,又饱含悲愤。
片刻后,何府内已是血雾缭绕,充斥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何仲才哈哈一笑,对着徐守聘谀词如潮。
一个月后。
太湖边的一条大路上,一个老年人坐在路边,身旁是一位俏丽可爱的小女孩。
老年人唤作凌志,小女孩正是他十岁的孙女凌非烟。
凌志幽幽叹了口气,对着孙女说道:“烟儿也到了晓事的年纪,要不要听爷爷讲个故事。”
凌非烟开心的点了点头。
凌志说道:“如今是大夏朝承平元年,可按照太初纪元,是第二百零一年,一切都要从最初说起。”
“什么是太初纪元?”
“太初纪元是江湖的纪年法。太初元年,一名深山道士自创了一门影响深远的功夫,叫吐纳诀。从此人们便可从天地间吸取一种唤作灵气的力量。灵气凝聚于丹田,可为修行者提供源源不断的真气。”